“我给你带了东西。”
孙胜接过盐,整个人颤抖不已,空洞洞看著他,“你们散伙了?”
“散什么伙,家家户户都分了,別人都分一斗,我只给你一斤。”
孙胜倒没有发火,“应该的,我家人少,一斤够用。”
许哲板著脸,“孙监察,这不好,你应该质问我,为什么你家只有一斤,其他的是不是我偷拿的。”
“你们母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哄的我晕头转向。”
亏他之前热血沸腾,要好好监督这个小子,白白闹了笑话。
“我可是好不容易说服我娘帮我圆的场,您最適合当监察,来,拿之前的话质问我。”
“一斗六斤,还有五斤,被你吃了。”
许哲从怀里掏出银锁,戴在小舟的脖子上,“还剩五斤在这里呢。”
“你怎么把锁拿回来,它可比五斤盐贵。”
“所以啊,您以后老长一段时间,就只能拿到一斤盐,这叫分期付款。”
孙胜揉了揉眼睛,“你就哄著我,这是空手套白狼,你把锁拿去当了,能换钱的。”
“干嘛便宜当铺,您要是过意不去,今后数钱用点心。”
“阿哲,谢谢你。”
“一村人,不说谢,阿翁,我今晚能不能借宿?”
孙胜愣了愣,“不用,我都想通了,你回去吧。”
“我真不能回去。”
孙胜恍然大悟,老了,有些事早忘啦。
“你乾脆住我家,我把隔壁屋子腾出来。”
许哲又收到了一份入住邀请,还是独立房间。搞得好像谁稀罕跟许青山挤一屋,还嫌弃他。
“您先別忙活,这事我说了不算,得听我耶娘的。”
“他们肯定会答应,你是不知道啊。。。。。。”
孙胜开始忆往昔,谈及了他过世的老伴,他在邻县的儿女,以及他战死的小儿子。
孙小舟沉沉睡去,许哲也就仗著吃了几天饱粥,有点力气听老人的嘮嗑。
“阿翁,小舟的母亲怎么走的?”
儿子服兵役战死,儿媳也死了,只留下一个幼子。
“用脚走的。”
许哲讶然,“没死啊。”
“就当她死了,你別在小舟面前说漏嘴。”
“放心,我嘴严实著呢。”
这一夜,孙胜压根停不下来。
许哲起先还能回问两句,慢慢的变成嗯嗯嗯,然后就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