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谨没想到许青山还会噎人,他脸色难看,“把盐方交出来,本官保你无恙。”
他的保证,不值一文,许青山都懒得搭理他。
崔谨看著刑房的刑具,冷声道:“別逼我对你动刑。”
在战场上衝杀的人,谁还会怕刑具。
许青山自问也是一条硬汉,蔑视著他。
府兵自然有些胆量,崔谨道:“你一身铁骨,本官佩服,但本官有的是办法,把人带进来。”
当郭婶被带进来的时候,许青山终究变了脸色。
崔谨朝著郭婶问道:“你们村练的好盐,还是劣盐?”
郭婶看了一眼刑架上的许青山,沉声道:“劣盐,你不是尝过么,你难道不清楚?”
真是牙尖嘴利,崔谨道:“十指连心,夹棍的滋味可不好受。”
许青山怒道:“崔郎官,你冲我来,为难一个妇人算什么本事。”
崔谨继续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说了,可免皮肉之苦。”
“打便打,怕你不成。”郭婶一样的不甘示弱。
“好,都是硬骨头,来人。”崔谨招呼狱卒进来,“愣著干什么,打。”
狱卒怔怔看著他,並不行动,崔谨只听得门外有声音传来。
“深更半夜,崔员外郎提审人犯,可有刑部批文?”
褚遂超走了进来,衝著崔谨行了一礼。
崔谨回了一礼,他实在想不到,都这么晚了,褚遂超还会出现在大牢里。
看上去,似乎专门在等他。
他没有刑部批文,只是领了核查涇阳盐税的差事,找统军府卸了许青山的队正之职。
“褚明府,还请借一步说话。”
官面上的事,一切都好说,大不了分润一些好处罢了。
褚家在朝堂上有些分量,但不高,他们崔家全然不惧。
然而褚遂超却沉声道:“本官素来坦荡,崔员外郎但说无妨。”
今日崔谨的逼问,全落在了褚遂超耳中。
“褚明府,本官確有不妥当之处,还请恕罪,我崔家必有厚报。”
这究竟当的是大唐的官,还是崔家的官,实在令人费解。
褚遂超面色不虞,“不必了,崔员外郎请便。”
崔谨快步离开后,褚遂超看著刑架上的许青山,“许队正,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