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杰问道:“你笑什么?”
曾宓就说道:“我笑你读书时肯定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这才多大点年纪,却是个实打实的老烟枪了!这让我想起了学生时代,那些总躲在厕所里面抽菸的男生。”
曾文杰道:“哎,年纪小不懂事装逼嘛,觉得大人抽菸很酷,於是就跟著偷学。结果,染上了菸癮,想扔都扔不掉了!”
曾宓点点头,道:“是这样,我也是看电影学会的,总觉得抽这玩意儿能排解鬱闷。”
曾文杰道:“实际上不过是菸草商刻意的营销罢了,將香菸与情绪绑定起来,让人觉得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该抽这玩意儿排解。”
曾宓一笑,说道:“反正我以后也不会那么忧伤了,趁著这机会戒掉。”
曾文杰便道:“年纪小的时候吧,总想著快快长大,等真正成年了,才知道年少的时光是多么的短暂与珍贵。唉,傻逼兮兮的年纪哪知道成年之后会有这么多的烦恼……”
曾宓愣住,眸光幽幽地看著曾文杰。
她以为曾文杰这番话是刻意说给她听的,但从语气与情感中,又察觉不到那种刻意,更多的感觉是他在发自內心说这番话来著。
所以,他也像冯瀟一样,有点想不明白,明明年纪轻轻才不到十九岁的曾文杰,是哪里来的这么深刻的对於生活的认知?
这样的话,出自一个二十多岁疲於找工作的年轻人不奇怪;
出自一个三十岁忙忙碌碌不得悠閒的而立之人也不奇怪;
出自一个四十岁经歷过沉沉浮浮与江湖世故的中年人同样不奇怪;
唯独出自不到十九岁的年纪,就很奇怪!
但这番话说得偏偏还让人感觉不到一丝造作,不曾有半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刻意和尷尬,而是一种发自內心以及灵魂深处的感悟。
曾宓忍不住笑道:“如果不是你刚刚像头牲口一样,我都怀疑你的年龄是不是虚假的!”
曾文杰咂咂嘴,觉得自己有点嘴欠了,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儘量少说。
“冯瀟说得没错,你果真很独特呢!”曾宓评价道。
曾文杰將菸蒂摁进了菸灰缸里,说道:“我要走了哈,如果得空之前你还是监视居住的状態,我就再来看你。你要是觉得鬱闷了,可以隨时给我打电话聊天,我会很高兴收到你的来电。”
曾宓也扔掉了燃至末尾的菸头,她也就抽了两口而已,甚至想著这根烟燃得慢点,曾文杰是不是就能多陪她一会儿了?
“好,不过,手机被监听著的,说话不太方便。”曾宓无奈笑道。
“方便聊的话题其实有很多,你只是不太习惯怎么去和人聊天,孤独太久了。”曾文杰道。
他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了去,曾宓跟过来相送。
她本想蹲下身帮曾文杰穿鞋的,但这傢伙的鞋带却绑得很鬆,脚往里一塞然后鞋跟互相摩两下就穿进去了,看得她不由无奈一笑。
男孩子穿鞋总是这样,图方便,图省事,鞋帮经常都被踩得变形。
曾文杰看著煢煢孑立於一旁的古典美人,便伸手將她揽入怀里来,给了她一个悠长连绵到足够使思维短暂停滯的热吻。
“好好保重自己,下次见面要是再瘦了,扣你工资!”曾文杰警告道。
“知道啦,慢走,路上小心。”曾宓笑著拍了拍他的胸膛,神色娇羞,又是那般可人的少女姿態。
曾文杰感觉又被她杀了一刀,曾宓这姿態能与咬著胶圈捆头髮时的冯少妇不相上下。
曾宓关上了门之后,站到了窗户边来,就如同曾文杰那日在创业基地207看著她的背影那般看著他。
只不过,曾文杰可不会狼狈逃窜,步履很稳,背影很挺拔。
然后,那道身影至转弯处,忽然头也不回地抬起了右手,轻轻挥了挥。
曾宓看著这一幕,不由愣住,心跳都漏了半拍,有种被狠狠帅到的感觉!
“真会拿捏人!”曾宓翘起嘴唇来,忍不住轻声嘟囔道。
曾文杰肯定是故意的嘛,猜到她会站在这里目送,所以,一路上头都不回,直到快消失的时候才挥手道別。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关上窗,屋內虽然依旧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但此时的心情却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曾宓今天已没有了什么忐忑的感觉,內心开始逐渐归於平静,觉得自己已然可以用儘量坦然的心態去面对即將发生的一切。
为了重获自由,她放弃了一切被她攥在手里的財富,但好在,曾文杰给她留了一笔真正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