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辇从眼前安然行过,温嘉月浅呼了一息,忙站稳身子,抬头看向面前男子,屈膝温声道:“多谢。”
“不必。。。。。。”
那男子本是顺手之举,未料看清面前人的容貌时,盯着那眉眼面容竟一时忘了反应。
直到人已经走远,才缓缓回过神来。
李承钰坐在辇上,目光落在前方,面容泛着冷色。
福宁自然知晓是何故,今儿一早散朝,圣上先是因侯府大公子的事让王爷莫要追究,后又为徐家的事在御书房训斥了王爷,并下令从今起不准他再去回云乐坊,否则便派人去封禁那地。
王爷自然不遵从的,圣上大怒,父子俩又吵了一架。
眼下又如何能喜得起来?
他暗忖着,一会儿宴会王爷必然不会去凑热闹,该去收拾个偏殿出来,好让王爷清静清静,省得再听见些烦躁的声音。
不料,侧边周蓬等人又随在王爷身后了。
“周兄!周兄!”
那手拿折扇的男子几步追到了周蓬身侧。
“适才那天仙似的姑娘你可看见了?”
他语气颇是激动,好像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稀奇事。
“雾鬓云鬟,玉润光颜,那眉眼似一汪山涧水泉,清冷朦胧,宛若画中仙子!”
周蓬回头看了一眼,嗤笑道:“你真出息。”
“你适才明明也瞧见了不是?”
男子顿了一下,见他毫不意外,惊讶道:“你竟认识她?”
“何止认识!”
男主闻言用折扇拍手叫好,那模样是真的迷上了,激动道:“快与我说说,她是谁家的千金,芳龄几许,可有婚配?”
周瞥了他一眼,不忍打击他:“奉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男子见他这般淡定,反倒好奇了:“为何要打消这个念头?这美人好比那新鲜水果,你若喜欢的,便会觉得口渴,觉得嘴馋。这还是周兄你告诉我的,怎么今日变得这般淡定寡言?”
福宁听着身后两浪荡子谈话,不自觉摇了摇头,下意识就瞧了一眼自家主子,那面色依旧不见什么变化,也就没有阻止两个多嘴聒噪的。
周蓬受不了身边人的纠缠,不耐烦道:“她是永宁侯的女儿,你还馋吗?”
男子一时哑了声。
稍缓了片刻,他小声道:“便是前些日跑去大理寺指认王爷是凶手的那个?”
周蓬点头,目光也瞧了眼前面,斥了一句:“知道就赶紧闭嘴吧!”
男子颓废长叹:“倒是可惜了。”
周蓬笑了笑:“这样的女子也就装装样子,前段时间还假装深情不渝,为了死去的未婚夫要去云乐坊赎回琴,今日却来参加宴会觅夫郎,要给她侯府求荣华富贵。如此,你还觉得可惜?”
今日琼林宴,虽说是圣上给新科进士赐得宴,可这些世家大臣们哪个不是携带女眷前来相看的?
若有品行样貌家世合意,门当户对的,当下便会攀谈起来,不日便能上门提亲。
往年琼林宴都是如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男主不敢再应话。
福宁却是发现自家王爷目光自远处收回,余光若有似无地看向侧方两人,面上蒙了一层阴色。
他便不由得叹,这二姑娘当真是把人耍得厉害。
说得那般逼真又可怜,却哪里是为了未婚夫来赎琴,明显是别有目的。
兴许就如王爷猜测那般,知道琴是贵人所赐不敢放任在外头,才眼巴巴来求着赎回的。
亏他前头还替她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