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扯谎,你在欺弄公堂。”
到最后,张慎言反而降低了语调。
低到让朱国弼感到害怕。
张慎言弹劾勛贵的第一战,就是弹劾灵璧侯汤国祚。
吃空餉这点稀鬆平常的小事,硬生生的被他与太子蒙尘联繫在一起。
到今天,灵璧侯汤国祚还在詔狱里关著。
今天,擅动税银这一件事,不知道张慎言还会扯到什么上面去。
面对张慎言那低沉的语气,朱国弼真的是心虚。
“本官与诚意伯奉皇上旨意审案,代表的是皇上。你欺弄公堂事小,欺弄天子事大。”
果不其然,张慎言又开始借题发挥,以小见大。
朱国弼当然不敢承认这么大罪名,他连辩解。
“冤枉,我冤枉。”
“你这是编造罪名,构陷勛贵。”
“诚意伯,你是主审官,张慎言这么凭空捏造、网罗罪名,你管不管?”
“我,”刘孔炤犹豫了一下,“我应该管吧。”
说著,刘孔炤瞟向锦衣卫掌印许达胤。
可惜,许达胤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压根就没注意到刘孔炤的眼神。
或者是,注意到了刘孔炤的眼神,但有意无视。
拋媚眼给瞎子看的刘孔炤,知道不会从许达胤那里得到什么有效信息。
“张总宪,这话说的,有点言重了吧。”
“或许是抚寧侯言语不当,以至於让张总宪產生了误会。”
见张慎言想要发怒,刘孔炤拿出了杀手鐧。
“我看,此事还是同抚寧侯擅离职守一罪,一併上报皇上,请皇上定夺。”
“好了,我是皇上钦定的主审官,就这么定了。”
刘孔炤再次使用了自己身为主审官的权力。
张慎言出乎意料的没有爭执,只是说道:
“那就继续审案吧。”
刘孔炤心里奇怪张慎言为何会这么配合,但总归是解决了眼前的事,也就没再去想。
朱国弼心里同样感到奇怪,可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张慎言又开始发问了。
“抚寧侯,你说你將十万两税课银用在了整训运军上?”
“是。”
“你整训了哪些运军?告诉我人数、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