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將钱谦益扶回臥房,柳如是早已是满头大汗。
丫鬟也已经將醒酒汤送了过来。
“老爷,喝点醒酒汤……”
“我不喝,我又没喝醉,用不著喝醒酒汤。”
柳如是无奈,“是,知道老爷您没喝醉,用不著醒酒汤。”
钱谦益瘫坐在椅子上,一阵呜呼哀哉。
“夫人,朝堂上爭执多时的各部堂官,其实早就定下来了。可我,现在才得到信。”
柳如是走到钱谦益身旁,没有提钱谦益得到消息的迟缓,只是问道:“是吗,都有谁呀?”
“吏部尚书徐石麒,户部尚书蒋德璟,礼部尚书陈子壮,兵部尚书张福臻,刑部尚书张捷,工部尚书程注,左都御史张慎言,大理寺卿曹学程,通政使刘士禎。”
“你猜,老爷我任什么官职啊?”
六部九卿安排的满满当当,哪还空位。就算是给钱谦益一个侍郎,他也不会是这番模样。
皇上没来的时候,我钱谦益就坐冷板凳。
皇上来了,我钱谦益还坐冷板凳。
那皇上不是白来了?
柳如是看的明白,但她却不能说的明白。
“以老爷之才,当是入阁拜相才对。”
“哈哈。”钱谦益大笑几声,不是开心,而是苦笑。
“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於我也。”
“夫人你向来聪慧,何时也学得那般言巧语哄骗我了?”
“老爷我自拥立潞王始,就从老家常熟赶至应天,多日奔波,到头来,还是无缘『衣冠禽兽。”
柳如是位列秦淮八艷,名冠江南的才女。
能在秦淮河上打出名声的,绝不同於寻常的歌舞姬。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信手拈来的基本功。
宫廷秘闻,官员軼事,不过攀谈人际的腹中存言。
朝堂政务,国事军略,更是能论述一二。
如此才女,终不过是风尘而已。
钱谦益,名满天下的大儒,其才学深深吸引著柳如是。
二人成亲时,不顾世俗反对,以大礼迎娶进门。
在家中,钱谦益更是尊自己为“夫人”。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柳如是早就深深地依偎在钱谦益的身旁。
见丈夫如此,柳如是连忙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