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当然清楚自己丈夫的情况,她也理解钱谦益的心情。
谁不想当官?
儒家讲究积极入世。
何为入世?
自然是做官。
“朝廷的那些人不识老爷大才,那是他们有眼无珠。”
“老爷何必跟他们慪气。”
柳如是宽慰的话语,钱谦益还是很受用的。
“夫人,我不是和他们慪气。我是担心那群虫豸,如何能治理好国家?”
“大明朝已经风雨飘摇了,若是人有那些虫豸胡闹,大明朝,怕是要完吶。”
“老爷,这种犯忌讳的话,还是不要说的为好。”柳如是善意的提醒。
“怕什么。”钱谦益不以为然。
“大明朝言路开放,不怕人说。”
柳如是见钱谦益这般,也就不再多言。
大明朝的政治环境清明,舆论环境也清明。
文官骂皇帝,那都是家常便饭。
如嘉靖四十四年十月,时任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海瑞在《治安疏》中所言:
嘉靖嘉靖,家家皆净。
又如万历十七年十二月,时任大理寺评事雒於仁在《酒色財气四箴疏》中所言:
皇上之恙,病在酒色財气也。夫纵酒则溃胃,好色则耗精,贪財则乱神,尚气则损肝。
与海瑞的《治安疏》不同,海瑞是真心諫言,希望骂醒嘉靖皇帝。
而雒於仁的《酒色財气四箴疏》,更多的是为了发泄情绪,没事找事,为了骂人而骂人。
年根底下,万历皇帝被雒於仁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最终,雒於仁不过被罢官,照样在老家活得滋润。
想到大明朝那清明的环境,柳如是也不再劝说。
心里不痛快,那就让钱谦益痛快痛快嘴吧。
骂完街,將情绪发泄出来,心情或许就会好很多。
“老师,老师。”
这时,瞿式耜从外面急匆匆的跑来。
“起田,你怎么来了?”钱谦益又惊又喜。
“老师,您要走,怎么也不和弟子说一声?”
“起田,你在衙门里当值,为国效力,岂可因为为师的私事而耽误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