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简还是开口:“白泽,我有一个很不好的推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泽说,“可能到最后,真的只有一个人能离开这,钱叔希望是他的『女儿,所以才要杀掉所有人。”
简低下头,“白泽,如果只能有一个人离开……”
“让莜莜走。”白泽早有了主意。
简一愣,忽然鬆了口气:“看来我们想法一致。”
“这就是最优解。”白泽也笑了。
白泽和简已经很了解对方,两人绝不可能拋下彼此独活,两人也很了解安,他更不可能拋下自己的老妹妹和挚友。
因此,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人独自离开这都不是获救,而是惩罚。
“不过,也不用太悲观。”白泽话锋一转,“就像刑术说的,我们都是祭品,钱叔要帮容苼造神,祭品肯定都死。”
“但反过来,幽魅本源是要阻止容苼造神的,就不能让所有祭品都死在这,所以它会帮我们逃出去,这也是合理的。”
简点点头。
白泽转头,看向简忧伤的侧脸欲言又止,有件事,现在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泽。”最后还是简主动开口了,“你当时,在我的梦里吧?”
白泽承认,“是。”
“我隱约能感觉到,你在我身旁。”简深吸一口气,“我要告诉你,那並不只是梦,是我的真实回忆。”
“嗯。”白泽猜到了。
“想知道后续么?”简问。
“嗯。”白泽点头。
“那天下午,我跟安逃走了,再没回过那个家。后来听人说,那个男人进了监狱,母亲一直在找我们兄妹,后来精神出了问题,送进精神病院。
“长大后,安去精神病院探视过母亲,我没去,我也不让安跟我说任何她的事,我不想知道。”
简的身体微微颤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永远不原谅她。”
白泽静静看著简。
“想说什么就说。”简说。
“那就永远不原谅。”白泽的手贴著地面,轻轻放在了简的一只手上:“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但是?”简猜到有下文。
“但是。”白泽握紧了简的手,有些心疼,“我希望你能原谅曾经的自己。”
简浑身一颤,看向白泽。
白泽朝笑简微笑:“就像我,我也原谅了儿时的白傻子,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简的眼角流下一滴泪。
她立刻別过脸,抬手去擦,却被白泽抓住了手,“简,人难过时是可以哭的,以后我难过了,我也会找你哭。”
简怔怔看著白泽,大颗的眼泪涌出来,再也止不住。
不一会,她已是满脸泪水,她又忽然想起,自己嘴里还叼著棒棒,这个样子一定很蠢吧。
想到这里,她又破涕为笑。
看到简的笑容,白泽心都融化了,也跟著笑了。
简拿出嘴里的棒棒,递到白泽嘴边:“张嘴。”
“啊?”白泽脸有点红,“这……合適么?”
简板著脸:“这是女朋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