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宁焦急无措的呼喊下,符文把被吸干的厉鬼和文舒玉的魂体尽数吞噬。
沈宁本人也在这一刻力量的冲击下失去了意识,身体瘫软在地。
灵魂被一股力量托拽沉沦,再次睁开眼,眼前便是黄沙漫天的景象。
沈宁又看见了那个穿着破烂的乞丐老头,此时正一脸欣慰地摸着胡子看着她。
乞丐老头,也就是酆都大帝,此时身穿一身灰黑色破烂衣裳,脸上沟壑纵横,看着,比c25最落魄的流浪汉还要凄凉上三分,唯独一双眼睛锐利有神,令人不敢小觑。
“我怎么又做梦了?”刚刚不是还在房间吗?
“你这不是做梦,只是魂魄离体来到了这里。”酆都大帝常年没用过的嗓子沙哑粗砺,似是常年未开封的井盖,破碎老旧。
沈宁记起来了,上次她就见过这个老头“老头子,你到底是谁?”
酆都大帝也不介意她的称呼,感叹道,“这里是地府,也就是冥界,吾乃是掌管地府的酆都大帝。”
沈宁怀疑地看了眼这个穿着堪比乞丐的老头,再环视一周,脸上写着大大的不相信,我读书多,你别骗我哦。
“咳咳“酆都大帝显然也有些气短。
“这确实是地府,只是六千年前,地府与人间的通道断裂后便走向衰败,新生魂魄无法前去投胎,死去魂魄也再没归来,地府失去力量与信仰,所有灵魂都在苦苦等待中逐渐消亡,现在也就剩下吾这个老头子了。”说到伤心处,他低头掩面,双眼却暗暗瞟向沈宁,观察她的反应。
许是从小就听爷爷讲故事,还有文舒玉以及自己这段时间来的见闻,让沈宁对老头子的话接受度良好。
沈宁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六千年前,那不正是蓝星毁灭,人类离开寻找新家园的时候,这两者会不会存在联系?
“死去的人无法魂归地府,那这六千年来那些死去的都都去哪了?”她的家人呢?现在又会在哪里?
酆都大帝叹气,步履蹒跚地往酆都城内走,沈宁自觉跟上,“自通道断裂,吾也几千年没离开过地府了,外界如今是什么模样,吾也无从得知。”
沈宁叹气,说的也是,毕竟是几千年不与外界交流的老古董了。
“不过”,酆都大帝又道,“倘若人间失去地府管辖,死去魂魄或许只能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消逝,融入天地间,在时光流逝中成为新生灵魂的养料,或是因执念长留人间,化作厉鬼,危害人间。”
沈宁想起现实中的连环杀人案,以及越发频繁的报复社会案件,社会案件发生比例也每年都在增加,别的不说,滨海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极有可能是那只夜袭她的恶鬼。
或许在普通人不知道的地方,看不见的角落,也有其他恶鬼在残害活人。
沈宁抬起手臂,显露出此时还在明明灭灭的符文,“是你给我打上这东西的吗?”
酆都大帝点头说道,“你是六千年来唯一一个来到地府的魂魄,上次吾见第一次见你,就发现你是凡人魂魄离体,来到这里,若不加干预,说不准哪天就会被恶鬼吞噬。这乃是上古婆罗印,能在关键时刻保护你,不过吾的力量本就所剩不多,为你打上婆罗印之后,便陷入了短暂沉睡。”
在几千年的时间里,酆都大帝力量一直在流失,到如今已所剩无几,过往好友或沉睡或消逝,他从未停止过重构地府与人间的通道,直到沈宁到来,让他看到了希望,自然是不会允许沈宁出现半点差池。
“那你可看见我的朋友了?一个很帅的小伙子,他被这东西吸走了。”沈宁没忘记为救自己失去双臂重伤的文舒玉。
“哦,你说那小伙子啊,也幸亏婆罗印吸收了许多力量,助吾苏醒,不然,那小伙怕是要魂飞魄散,吾见他魂体干净,又接近崩溃,把他放进了轮回树滋养了,放心,过一段时间他就能恢复如初。”
“至于那只恶鬼,身上沾染了数条无辜人命,罪孽深重,自然是化作轮回树的养料,魂飞魄散了!那只被他吞噬的女鬼还残余了一半魂魄,同样在轮回树中滋养着,不过她魂体受损过于严重,以轮回树如今的力量不一定能救的回来。”说到这里,酆都大帝的声音也变得低沉。
听到文舒玉没事,沈宁松了口气,至于那个女鬼,听天由命吧。
她对这个轮回树产生了兴趣,“我想去看看他们。”
心中还怀揣着事,酆都大帝自然是没有不应的,“你跟吾来。”
踏入酆都城地界,和外面一样,都是黄沙漫天一片荒凉,只不过零星分布了几个十分老旧的屋子。
一老一少前后渡过了一座没有河水的桥梁,小桥年久失修,随着两人行走的步伐吱呀作响,沈宁单心它会不会下一秒就崩塌。
酆都大帝介绍道,“这是奈何桥,亡魂投胎前都需要在这里喝上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不过孟婆在四千年前就以身为祭,化作轮回树的养料。”
说道后面,酆都大帝声音越发低落,不仅是孟婆,十殿阎罗,黑白无常等都为了阻止轮回树的消亡,献祭了自己的力量。
沈宁不敢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奈何桥过后便看见了一颗巨大的干枯大树,从下往上看,甚至看不见树顶的位置,但大树只剩枝干,让人怀疑它是不是早就枯萎死亡,没有树叶的遮挡,不用找就能看见其上那两个发光团子。
“那就是你朋友的魂体了。”酆都大帝指着两个发光团子说道。
“轮回树是地府的根基,一旦轮回树枯死,地府就彻底没救了。”在沈宁到来之前,酆都大帝是打算把自己化作轮回树的养料,继续支撑一阵子的,但好在,沈宁来了。
“小丫头,现在的你就是人间与地府的唯一联系,你可愿助我重建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