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的状态和半个月前大不相同,眉眼轻松愉悦,柔顺黑发用鲨鱼夹夹在脑后,身上是条价值不菲的蓝色长裙,双手抱着纸箱贴在身前,连箱底的泥土粘脏裙子也丝毫不介意,松弛感拉满。
亏他之前还觉得她可怜,现在看来,可怜蛋只有他自己。
“没事,大不了把我抓进去教育一顿就放出来了。”
他灰心地想,说不定警察局还能管顿饭。
林砚傻眼,刚刚还有勇气攀墙的人,怎么突然这么悲观。
好歹相识一场,她调头送他出门。
“你和陆京则事情谈妥了吗?”
“没有。”
“哦。”
林砚以为他求项目失败心情郁闷,无声胜有声,她不怎么会安慰人,抬了抬有些重的箱子没再开口。
绿澜华府的安保人员皆是退伍军人,纪律严明。
林砚笑着打招呼,称周铭是朋友,对方扫过低着头的男人,口罩鸭舌帽,这穿衣打扮,不是明星就是贼。
迟疑一瞬,保安看在她的面子上没说什么。
林砚凑到机器前刷脸,紧闭的铁门缓缓打开,“走吧,下次有事找人,可以去环晟预约。”
一直沉迷不语的周铭终于抬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忽然抬手接过她的纸箱,“你帮我免一顿教育,我送你回去。”
“叔,我等会再走,麻烦您帮我开门。”
保安摆摆手,点头。
愿意说话总是好事,林砚拍了拍裙身上的泥,给他带路。
周铭是她来陵城加到的第一个微信好友,“你现在还在暮公馆兼职吗?”
这话一出,周铭停下脚步,故意神秘道,“你撞到酒水车那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不要。”
“是关于陆京则的。”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林砚再次拒绝,“不要。”
周铭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你老公哎,万一是他和别的女人的秘密呢?”
林砚看了眼他藏在帽檐下的眼睛,认真地说:“要是以后你撞见,再告诉我。”
“为什么?”
“因为那天我和他还没结婚。”
周铭无语,“你懂不懂什么叫藕断丝连?”
“知道,”林砚一字一句,“酸辣藕丁很好吃,不然明天让陆京则做这个。”
周铭:“……”
十分钟后,两人停在楼下。
林砚收到了陆京则刚发过来的消息,[你在哪?]
[现在在楼下,刚去拿快递了,妈妈寄了很多新鲜蔬菜,明天我们吃酸辣藕丁好不好?]
发完,她接过箱子,背对大门站在楼梯前开玩笑,“快回去吧,下次记得走正门。”
身后大门开,有个高大黑影压低帽檐走出来。
周铭摆了摆手,正准备转身离开,眼尖地看到一抹刺眼冷光。
是刀刃!
他三步作两步跨上楼梯,一把推开心情愉悦的林砚,后者跌倒在地,而他,感受到了左手小臂传来的尖锐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