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部位颜色会随时间加深,大概一周后会彻底恢复,不过你皮肤白时间可能会久一点,不用太担心。有问题及时复诊。”
“谢谢医生。”
“不用谢,去缴费拿药吧,下一位——”
陆京则走了进来,林砚以为是来接自己的,拿着医嘱刚准备离开座位,就听见男人叫了声小姨。
她拎着包立在原地,不知该走还是留。
“臭小子,你怎么突然来了,”原本温柔得体的值班医生摆手,毫不客气地骂道:“滚滚滚,别耽误我看诊。”
“外面现在没病人排队,”陆京则走到工作桌前,“我有话要对你说。”
柳瑜不悦,眼睛里简直要喷火,“什么话不能电话里说,需要大半夜的跑我急诊室,你知不知道值夜班的医生时间比金子还宝贵,尽耽误我睡觉!!”
“我明天领结婚证。”男人冷不丁宣布。
“领证?和谁领证?怎么突然要领证……”柳瑜突然卡壳,“等一下,你还是之前那个和我说不婚主义的陆京则吗?你不会在国外搞大女人肚子了吧?”
她简直是从座位上跳起来,死死盯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大侄子。
“没有你想的那些。”陆京则满脸无奈,牵过站在一旁的林砚的手,后者还没反应过来,但还是配合性地走到与他并肩位置。
男人开口介绍,“林砚,我一直暗恋的大学学妹,这次回国正好在饭局碰上,我没忍住追她了。”
林砚忍不住歪头看了他一眼,男人还在脸不红心不跳地编造这段不存在的过往,只是为了在长辈面前帮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都说经历过父母婚变的孩子会比同龄人更抗拒走进婚姻,柳瑜起初是不信的。
直到侄子多次拒绝相亲,把耶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放在她书桌上那一刻,她才知道他是铁了心要离开这座城市。
而现在,回国不过三月,突然领过来一个姑娘不说,还要仓促领证。
柳瑜若有所思,“陆齐盛知道这件事吗?”
“没有,”陆京则说:“我的事本来也不需要他做主。”
柳瑜默然算是赞同,陆齐盛既不是一个忠诚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只配这样的待遇。
但她并不知道,不久前的饭局,陆京则还是以兄长的身份出席。
她牵过林砚的手,这才确认她戴的确实是姐姐留下的翡翠手镯,柳瑜抬眼,不带半分恶意地细细打量她,眉眼清凌凌的,看着不骄不躁,是个好孩子。
柳瑜忍不住叮嘱,“要是以后京则欺负你,你来找我,我帮你想办法出气。”
“好。”林砚想也没想一口答应。
人和人的磁场就是这么奇怪,磁场对了,就会觉得对方所言皆出自真心。
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柳瑜夸了句乖孩子,瞥了眼侄子,以为他已经过了女方父母那关,“别以为领完证就万事大吉,早点安排我和小砚父母见一面,该有的仪式不能少,该有的礼数要做足。”
“是。”陆京则老实应下。
柳瑜还算满意他的表现,又想到什么,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忍不住谴责,“你小子以后做什么事都悠着点,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皮糙肉厚,还好这次小砚腰伤不严重,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砚没听明白,倒是陆京则从容不迫,含糊不清道:“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