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墨黑时,高林提著东西站在码头等待著范二到来。
远处传来“哗啦哗啦”的桨声,小船从雾里漂出来。
“对不住二爷,起的有点迟。”范二的声音带著困意。
高林借著月光扫了眼船舱,稻草被压出个人形,显然范二在船上睡了一晚。
这小子肯定又和家里闹矛盾了。
两人將东西搬上船,高林按住范二要接船桨的手:“去眯会儿,到鱼市口再叫你。”
范二沉默了一会,轻轻点头,蜷在稻草堆上。
当范二被阳光晃醒时,船已行到蟒蛇河中央
他惊坐起身:“二爷,你怎么不叫我。”
高林笑著擦拭著额头的汗珠:“不打紧,又不是没有划过船。昨晚上没回家睡?”
范二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心中就委屈。
“二爷!我娘老子他们想弄你的钱!”
他將昨晚的事一股脑倒出来,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闷头盯著船板上的水跡。
高林听完后只是微微一笑:“多大点事,我回去跟你娘老子谈谈。”
其实范二说的事情,他早有预料,迟早会发生。
范二刚想说话,就听见岸边有人扯著嗓子喊:“来了来了!”
循声望去,只见拎著帆布包的工人、挎著竹篮的主妇,呼啦啦聚到码头边。
“可算来了,我上班都要迟到了!”
“大家自觉排队啊,別挤!说你呢同志,你挤什么!”
“妈妈,我想吃鸡蛋饼。”
范二看著像一群麻雀围著穀仓打转的人群:“二爷,那些人是在等你吗?”
“当然了。”
木船“咚”地撞上码头。
高林递给范二一叠纸条:“给排队的人发號,一张票换一个饼。”
那纸条是用旧掛历纸裁的,边角还留著去年的日历印子。
其实这就是后世一些饭店排队叫號的方式。
范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走到排头递上纸条。
那人茫然的看著纸条:“这是啥意思?”
范二学著高林解释:“凭票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