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央的男子,面若银盘,色如桃花,长眉入鬓,青丝如瀑,窈窕一个美男子。
他笑地肆意,白玉的扳指,捆住纤细如葱的手。
“我押一千两黄金。”声音上扬,仿佛只是向水池丢进个石子,就为听个响。
他勾了勾手,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搬着一个箱子,打开之后里面金锭赫然在目。
他转身看向人群,人生百态,有的人瞧不起他如此挥霍,嘴角向下摇了摇头;有些人则感叹他财富深厚,两眼放光想要一睹千金风采;有些人倒担忧起他来,长吁短叹离开人群。
不知刚才在茶馆那义愤填膺的女子看到自己如此挥霍,会作何想法?
他瞧了半晌,没看到那让他好奇又忌惮的女子,侧过身示意赌场老板检查一下赌金。
“数数吧。”
赌场老板谄媚地笑了笑,用衣服擦了擦手心的汗,拿起一个金元宝掂了掂,又用牙咬了咬,珍重地轻声放下。
“国舅爷您做事,小的自是相信,不用点了,拿走拿走。”
老板招呼着下人把金子搬走,而后又走到卢瑜旁边,谄媚地轻声问道:“爷,这新上了玩法,有斗鸡,叶子牌,也有经典的投壶,六搏,您今玩点什么?”
“金老板真不厚道,这有趣好玩的都可送我那,但我唯独不碰这些。”卢瑜眼神露出一丝不满,随后离开了金彩楼。
“小的多嘴。”金老板的脊梁快戳到地面,脑袋不断摇晃,嘴角咧到了耳后根,屁颠颠送走了卢瑜。
谁知卢瑜离开不到一刻,那金老板嘴里就开始骂骂咧咧。
“装什么清高,整日游手好闲,仗着裙带关系才有此地位,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口口声声说不碰这些,那今日这赌约为何参加,不就是怕我暗箱操作吗?”
金老板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朝着卢瑜驾车远去的地方大声骂着,吐沫星子飞得到处都是。
冷不丁他的眼珠鼓溜溜转了一圈,捋着惨淡的胡须,想到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对身旁的小厮说道:“谁说这种事不能暗箱操作?”
他暗忖道:“照王家那实力,从县衙要个人不是易如反掌?如若与王家合作,这钱不轻松收入囊中?
“你去王府送个信……”金老板摁着那小厮的肩膀,对他耳语。
……
“我不认罪。”王元宝在大堂叫嚷,声音远彻四方,看来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错处。
李通达右手持惊堂木落下,声如雷鸣,而后怒目而视道:“王元宝,我劝你从实招来,在那茶馆,你的话我听的可是明明白白。”
王元宝被绑住双臂,跪倒在地,他听到这句话后扭过头去,半句话也不肯说了。
“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逼你,拉下去。”李通达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摇了摇头。
李通达身旁的俩丫鬟走上前去,拎着王元宝就往殿外走去,这时王元宝急了,挣脱二人的束缚连忙说道:“我可是王家嫡子,你竟敢滥用刑罚!”
“谁说要打你,把你拉下去,让你歇歇口舌,我也好润润喉。”李通达轻笑起来,只是这笑在王元宝眼中有些毛骨悚然,他内心忌惮,却不得不被被押解入牢。
李通达本不想今日上任,只想先熟悉一下当地风土人情,未曾想在那茶馆书只听了半晌,就遇到了麻烦事。
捏了捏鼻梁,她继续思忖,当今陛下已经登基十年有余,女学也早已开办得如火如荼,众人对女性为官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为何今日这王元宝听闻摄政王事迹反而口出妄言?
难不成这王家有问题?
如今她对此事无半点头绪,正想去后院问询同僚,谁承想到了后院……
案牍库卷宗摆放杂乱,有些文书都已破损,字迹几不可见。整个县衙也只有她和她的丫鬟三个人。
其他官员到底去哪了?莫不是想给她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