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时雨爸妈越到年底越忙,恰巧自己又不怎么会做饭,高一寒假中午就去吴笙笙家蹭饭吃,高二寒假吴笙笙果然还是照例打了电话过来。
“要来要来,我写完这套英语卷子就来,你真是太好啦,太爱你啦!”黄时雨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还是得多说点好听的,提供更多的情绪价值,才能心安理得得去蹭饭。
“等下我就来哦,好不好呀,宝贝,honey~。”
“停,我去买菜了”,吴笙笙实在受不了了,还没等黄时雨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黄时雨到吴笙笙家,骑自行车大概20分钟。
“笙笙宝宝,我来啦~”,黄时雨拉开虚掩着的门,用最轻的声音喊出最亲昵的称呼。
吴笙笙的父母长年在外打工,奶奶前年去世后,家里就只剩下吴笙笙和弟弟两个人。弟弟虽然只比吴笙笙小一岁,但作为重男轻女家庭中的儿子,必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而且这人性格也很古怪,经常莫名其妙发疯,不分青白地对着吴笙笙一顿输出,有时还有暴力倾向,这么大人了吃完饭连自己的碗都不会洗,内衣裤袜全部扔进洗衣机,洗完也从来不晾,家里上上下下都由吴笙笙打理。
有一次吴笙笙忘记及时给他收衣服,就被弟弟反反复复数落了一个星期,估计还给爸妈添油加醋说了这件事,导致吴笙笙下个月生活费也被直接没收。
黄时雨常常听到吴笙笙说,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大学考得越远越好,这个家她一辈子也不会回去!
黄时雨虽然不怎么会做饭,但给吴笙笙打打下手还是没问题的。
很快,一顿香喷喷的饭菜就做好了。
一菜一汤,吴笙笙把弟弟那份单独盛出来放桌上,自己和黄时雨要吃的端到吴笙笙房间里去。
“要叫你弟弟吃饭吗?”黄时雨虽然有过蹭饭经历,但是他弟的情绪太不稳定了,黄时雨也摸不清楚。
“我等下去叫,他今天整个上午都没出来,有可能会发疯”,吴笙笙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似乎对这种日常见怪不怪。而这句语气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话,却狠狠击中了黄时雨的内心。
黄时雨从背后抱住了吴笙笙。
“没关系,你先去吃吧”,吴笙笙的情绪从来都是很内敛的,基本不会把自己的负面情绪直接袒露出来。
黄时雨和吴笙笙从初一开始就成了好朋友,要不是去年吴笙笙因为家里没收生活费向黄时雨借过差不多两个星期的饭钱,黄时雨还一直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
“我把饭做好了,你出来趁热吃吧,”吴笙笙敲了敲门。
里面那人跟吃了炸药一样把吴笙笙一顿数落,黄时雨虽然没完全听清,但却真真切切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我让你滚啊,碍眼的东西,而且我告诉你,你天天学习也没用,因为你是个女的,女的天生就是废物,废物,废物!”
“你凭什么……”黄时雨实在受不了了,吴笙笙天天像伺候皇帝一样伺候着他,给他当牛做马,居然还要承受这样的脸色。
她正想对着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一顿输出,被吴笙笙一个摇头的动作制止住了。
吴笙笙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直接转头和黄时雨回到小房间。
“别管他,咱们吃就行”,见黄时雨还在发呆,吴笙笙微笑着敲了一下黄时雨的筷子,“吃完我们出去走走。”
黄时雨默默埋头扒饭,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笙笙,你真的不介意他这样说你吗?”
“说实话,介意,”吴笙笙坦荡地承认,“但是他只会逞嘴上功夫,等我高中毕业后,跟他步入不同的社会圈层,自然就听不到他说的这些混账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