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小纸人歪了歪头,飘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咔哒”一声,把自己叠好,整理成一个豆腐块儿,飘到晓朝日手中。
嵇禾在旁边啪啪啪鼓掌,睁大眼睛颇为惊奇的样子,卖力叫好:“好厉害!这简直就是智能无人驾驶自动寻路导航啊!”
晓朝日已经习惯了他嘴里蹦出来的奇怪词汇,只是收起来的时候在嵇禾面前慢动作展示了一遍,嘴角抿着一点笑,像只骄傲的小猫炫耀礼物。
扶容率先下车,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村落。
此时才申时一刻,天色却渐渐暗下来,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下来,令人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细密的雨丝无声飘洒,给田野乡间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雾霭。
村庄看起来很普通,几处屋舍炊烟袅袅,透着生活气息,但村口玩耍的孩童却被大人匆匆唤回,村民们脸上似乎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目光时不时忧惧地瞟向远方那片更显阴沉的山峦轮廓。
“就是这里了?”
嵇禾跟着跳下车,深吸了一口气,鼻间满是雨和泥土的特别味道,“看起来挺正常的啊,就是好像村民都不大高兴的样子?”
晓朝日也察觉到了异样,低声道:“气氛是有些奇怪。”
三人步行进村,出于不想打草惊蛇的考虑,并未动用灵力或是法宝,雨丝便沾湿了发梢和衣衫。
幸亏雨不大,不至于叫三人淋成落汤鸡。
村中的确不算热闹,但也不算冷清。
只是越往村中心走,人声似乎渐渐嘈杂起来,甚至还隐约听到了锣鼓梆子的声响,咿咿呀呀的唱腔夹杂在雨声里,断断续续地飘来。
“咦?好像有人在唱戏诶?”嵇禾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脸上满是兴味盎然,瞬间便来了兴致。他天生喜欢玩乐,在原来的世界就仗着自己有钱有闲到处凑热闹,没想到穿越了还能赶上这种民俗活动。
这肯定得去啊,不去那就是亏了啊!
只见村中心圈出来块儿空地,在那临时搭起了一个简陋的戏台,几块木板拼凑,蒙着半新不旧的红布,台子两侧挂着红色的灯笼,在灰蒙蒙的雨雾中投下暖调却微弱的光晕。
台下挤着不少村民,大都披着蓑衣或打着油纸伞,伸长脖子,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上,时不时的爆发出叫好声。大人们还给小孩们搭了个简易棚子,几个小孩挨挨挤挤凑在一起,性子活泼的还跟着台上一块舞。
台上是两个画着浓重油彩妆容的伶人,正甩着不甚规范的水袖,用一种极其夸张、甚至几乎算得上声嘶力竭的腔调对唱着,旁边还有几个乐师卖力地敲锣打鼓,锣鼓声有些杂乱,却格外喧闹,试图盖过淅沥的雨声。
雨不很大,却细密绵长,将台上破音的唱腔、走调的锣鼓和台下嗡嗡的嘈杂声糅合在一起,显得有些朦胧失真,又因那过火的表演而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滑稽感。
“这是在唱什么?”
嵇禾好奇地挤到一个看起来面善的老丈身边问道。
那老丈看得入神,嘴里还咿咿呀呀地跟唱,闻言顿了一下,先是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语气中带着股被打断的不耐烦,头也不回地答道:“剑殇情啊!这都不知道?讲的是咱们这儿百年前的大事!多出名的戏啊!唉,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说的时候,甚至带了点鼻音。
。。。?
嵇禾现在觉得他刚才在脸上抹的或许不是雨,而是泪。
由于嵇禾是个对这片大陆常识为0的家伙,所以他再次勇敢发问:“百年前啥事啊,我咋没听说过,你不会蒙我吧?”
“这可是庇佑这片大陆的剑尊的爱情故事!你个完蛋玩意儿这都不知道?你还是人吗!”
无辜的嵇禾被老汉儿的愤怒攻击了。
嵇禾忍不住咂舌,好家伙,这剑尊的传说还真是遍地开花,连这小山村都有专属定制版,根据他阅览各大游戏剧情的经验来讲,越来越感觉介不是个啥好人啊。
他仔细看向台上,此时应是已到了关键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