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湲拱了拱手:“走好!”就差把‘送瘟神’三个字写脸上了。
魏季策马扬鞭,二人重新上了路,走出了好一段距离,菱青禾才开口:“我们干嘛…要急着走?”
魏季道:“因为在晚点我们的身份就要露馅了。”
菱青禾道:“我们的…身份?”
他们二人用的难道不是假身份吗?
行至密林,临近水源有一处寒潭直通山林尽头。魏季与菱青禾双双下了马。
魏季对菱青禾道出了实情:“庞湲这个人行军打仗多年,疑心病甚重。若说我们两人只是平头布衣,那么他定是死都不会相信。”
菱青禾道:“所以…你骗了他。”
魏季没有否认:“我只是告诉他,京中有人力保他,不想让他死这句话而已。”
“关于庞湲的身家背景,我在来之前就调查过。他原是吴地水师军队里的一名副将,却能在短短五年内坐上了主将的位子。他明面上是五皇子的人,私底下却是个左右逢源的小人。”
菱青禾虽已许久不曾听到过有人谈论京中事,但谢家皇室里的几位皇子却是大名鼎鼎,谢家江山虽越来越小,争权夺位之事却是愈演愈烈。
五年前,前太子起兵谋反失败,皇帝震怒,连带着太子妃韦氏,已出嫁的郡主,皇长孙,郡主的夫家,还有太子妃的母家也被下令一同问罪诛杀。
那场惨烈的近乎‘灭门’的屠杀,就连平头百姓都传出‘帝王家,最无情;骨血亲,亦相残’的童谣。
“那…他以为…我们…是谁的人?”
魏季道:“那自然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心里有鬼的人,不用把话挑明了说。”
说罢,魏季打开包袱,将东西交到了菱青禾的手中,菱青禾低头一看,竟是一叠厚厚的银票。
菱青禾脱口问出:“这么…多钱?庞湲…给的?”
魏季点点头:“这些全部交给你了,作为荒山改造农田计划的启动资金。”
菱青禾道:“如果被他…发现上当,这些银票…岂不是…用不了吗?”
魏季轻笑:“这个你大可放心。这里的银票可随兑随取,无需签字花押。况且,忠奴不侍二主,就算是他知道自己被骗了,也不敢蠢到明目张胆的把事情说出去。”
菱青禾此刻觉得手里的钱热得烫手,她将银票塞进胸口,转头就要去牵马,魏季拦住了她:“干什么?”
她道:“逃跑。”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魏季着急着要走了。虽说是富贵险中求,但有命赚钱没命花的事迹,菱青禾还是听过不少的。
她甚至开始觉得他们跑得还不够远,这才刚走出七八里地而已。
若是庞湲此时反应过来,一气之下派人来追杀,那他们就死定了。
魏季道:“来不及了。庞湲回营后定会与孙益说起这件事,恐怕此刻他已经发觉事有蹊跷。追风的脚程再快,带着我们两个人,也逃不掉。”
菱青禾想了想,然后将缰绳递到了魏季手中,道:“那…你走吧。”
魏季愣了一瞬,没反应过来,菱青禾又道:“追风…只带着你…一个人走,总该能…逃脱掉吧。”
魏季道:“那你呢?”
菱青禾十分认真道:“我可以…找个地方…藏起来,幸运地话…说不定…能走掉。”
菱青禾的想法十分乐观,庞湲要抓的人是魏季,定会派人随着马蹄印去找人。这里树木成荫,地势复杂,要藏个人还是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