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背负仇恨,将婚姻当做交易,他哪里值得谁两情相许?
明悟笑道:“那便待沈施主找到,再来一叙吧。”
门吱呀一声,门口散步的一双鸟儿扑腾着翅膀飞上树梢。
沈濯心神不定地找到抄经室,在楚葳蕤旁边坐下。
愣了片刻,终于觉出不对劲来。
罗锦绣和陈贺之并排端坐,静心抄经。
楚葳蕤也很是专注,面前散乱叠放着好几张纸,纸张上却不是经文。
“你在做什么?”
楚葳蕤吓了一跳,差点伸手捂他的嘴,又觉不妥。
她把食指竖在嘴边,“轻声些。”
“爹爹让我准备婚宴,我让锦绣写了她大婚时邀请的宾客名单给我。陈贺之办事妥帖,还帮我另寻了几家世交的婚宴宾客名单。我两相印证,再略微修改,拟一份宾客名单,给爹爹过目。”
沈濯也听说楚葳蕤接下婚宴筹备的任务,以为她只管吩咐手下跑腿做事。想不到她竟然亲自拟定宾客名单,一副认真对待、事必躬亲的模样。
但这是重点吗?
沈濯轻咳一声,肃然道:“这里是抄经室,举案三尺有神明,怎可在静心之地做这般俗务。”
哦。
不仅没得到夸奖,还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楚葳蕤转过头继续誊抄。
楚葳蕤:没准佛祖知道楚家有喜事,也觉得高兴呢?
沈濯在她心里已经不是惹人怜的冷感帅哥了——是不可染指的高山雪莲,带佛光的那种。
怪不得一把年纪还没对象,原来是个钢铁直男。
楚葳蕤叹气。
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脑袋,楚葳蕤在众人离开抄经室前,完成了今日的“功课”。
把沈濯抛之脑后,回程路上楚葳蕤和罗锦绣同乘一辆马车,叙了半晌闲话,还亲热地约好下次去她家里玩儿。
回了澄心堂,楚葳蕤泡在浴桶里,幸福得叹气。
春桃跟着叹气。
楚葳蕤奇道:“有烦心事?”
“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别人这么说,楚葳蕤一定直接怼回去:那你别讲了。
春桃心思纯净,这么说就是真拿不定主意。
“那就讲吧。”
“小姐说那些宾客名单没什么用了,我便想把它们与陈少爷、锦绣小姐抄的经文一同烧了。路上遇到沈公子,他说他去烧,让我先回来伺候小姐。”
楚葳蕤猜测:“他没烧?”
“烧了。但陈少爷拿给你的宾客名单,他每张都看了片刻,不知是否在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