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兰府,梅子将娇圆放在床榻上,此时的娇圆虽面色惨白,但呼吸均匀,脸上身上也没有过多伤痕,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兰歌和梅子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不多时,门侍便带着郎中走了进来。
梅子见此人顿时心中一惊,怎么会是他?可也不便在兰歌面前表露,便只能低下头默默不语。
徐行舟朝四周扫了扫,看了眼如鹌鹑般躲在一旁的梅子,便知她是有意在逃避自己,故将眼神落在了兰歌身上。
“有劳郎中替这位姑娘瞧瞧病,诊金只多不少,只求能将病瞧好。”兰歌说罢,便俯身向郎中行礼。
“请我瞧病,诊金自然不能少。不过还请这位公子放心,这姑娘的病我定会瞧好,只不过,你这病也不轻啊。”郎中目光如炬地盯着兰歌说的这番话语,着实让他微微怔愣。
此人看上去气宇轩昂,不似一般郎中,他还未诊脉,便说能治愈娇圆,自己突发旧疾,确实已显油尽灯枯之相,怕莫不是个江湖骗术。
虽心中有些疑虑,但毕竟救人要紧,还是先让郎中瞧瞧娇圆的情形再议。
“还请郎中先瞧瞧姑娘的病吧。”兰歌将徐行舟带至娇圆的床榻旁,梅子将娇圆的手腕轻轻挪了出来。
目光触及徐行舟时,梅子故意敛眸,将脸侧了过去。
“旁人都退后,我诊病不喜他人盯着。”徐行舟一声令下,梅子犹豫片刻,又看了看兰歌。
兰歌点点头,二人便稍稍朝后退了几步,默默地站在徐行舟身后。
徐行舟上前,手指轻轻压住娇圆的手腕,眼睛却不时地扫过纱帐内之人,是她,果然是她。
她真的没有死。
徐行舟经过几番确认,在心中默默地肯定着这个想法,不由得把住脉的手指也有些许微微地颤动。
好在她体内的“春息香”已解得差不多了,再开些药好好调理一番身体即可痊愈。
想到这里,徐行舟更是仔细地探着娇圆的脉象。
当年,娇圆求自己让她死遁,他虽然是给娇圆配了假死的药,可不知道她究竟为何非要选那惨烈的火场。
也不知她是真被火烧化了,还是吃了他配的药假死逃过一劫。
一晃几年过去,徐行舟心中对娇圆的愧疚一直难以弥合。
每每看到李云翊不要命地厮杀于疆场,次次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归来,他如此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凛然而决绝,徐行舟了然是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于是,他主动请缨,跟着李云翊随军行医,四处奔波。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李云翊的命,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此时此刻看到娇圆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徐行舟心中的愧疚总算是有了丝丝愈合。
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眸,沉寂了片刻转头对身后的两人道:“这位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只需配些药调理好身体即可。”
说罢,便起身走到兰歌身旁:“依我看,真正要医病的人是你。”
随即,不容分说便拉起了兰歌的手腕,兰歌欲挣脱,可徐行舟毕竟也常年习武,兰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下便只能任由他摆布。
“这位郎中,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并无什么大碍。”兰歌虽然手上的力道强不过徐行舟,可还是几欲挣扎,言语中也在提醒他不要多言。
徐行舟捉住兰歌的手腕诊了半晌脉,放开手道:“我口渴了,还请倒杯热茶来。”
梅子闻言,会意地起身去煮水泡茶了。
见屋内已无旁人,徐行舟正要说什么,却被兰歌用手势阻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