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姜撞奶趴在床角舔毛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袁亭书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小绒布袋,放在姜满手边:“这是我给姜撞奶订的生日礼物。”
“拿走——”
“不是多贵的东西,收着吧。”袁亭书咽了咽口水,“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走了。你好好养病。”
最后看一眼姜满,袁亭书转身出了门。门即将关严时,他掏出手机给姜满和姜撞奶拍下一张照片。
他不敢违逆姜满的话,却也没这么大度,看着照片里的姜撞奶,他嫉妒得快要发疯,到底怎么做,才能求姜满原谅他?
胸腔像被掏空一块,冷风直往身体里灌。
屋里,姜满听着脚步声走远,紧绷的肩膀慢慢垮下来。
他摸过枕边的袋子拆开,里面是一只小猫形状的羊毛戳。仔细一摸,脖子上也有一条项链,应该是按姜撞奶模样做出来的。
指尖触到羊毛戳内里藏着的戒圈,姜满忽然被抽空了力气,趴在大熊身上:“烦死了……”
声音很小,只有大熊听见了浓浓的哭腔。
袁亭书没再回宿舍了。
大部队晚上回到福利院,陈千雪带着晚饭来看姜满。
屋里有人时,姜满嘻嘻哈哈笑得开怀,陈千雪一走,屋里又陷入沉寂,姜满拿被子蒙住头,早早睡了。
休息两天回去上班,下班回宿舍发觉屋里冷丝丝的。
他在屋里巡一圈,四处摸摸。袁亭书的床品不见了,衣柜也被搬得空空如也,卫生间里摆的一堆护肤品不见了踪迹。
袁亭书真的走了。
白天小孩问他袁老师去哪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陈千雪把话接了过去。小孩子注意力转移得快,马上把袁亭书忘到脑后,但姜满不行。
可他分明厌极了那人。
没忍住给姜项北打了个电话,他却是问:“咱家公司最近还好吗?”
“好。”
那头还有其他人的说话声,姜项北应该还没下班,姜满斟酌片刻:“有新的跨城业务吗?”
“——这项企划重做,今晚十点前发给我。”姜项北处理完公事,静下心陪姜满说话,“你平时对公司不闻不问,今天是怎么了?”
“我……”面对姜项北,他很难扯谎。
“姜家的公司很好,袁家的公司也一切照常。”姜项北绝顶聪明,淡声一笑,“他不是因为突发事件回去的,你放心。”
“哦。”姜满应一声挂断电话,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袁亭书回沈北那么久,并非困于棘手的问题,而是他的自主选择。姜满眼眶发烫,猛然看清自己这副模样有多荒诞。
明明是他赶走袁亭书,袁亭书真走了,他却茫然若失。可即便袁亭书死缠烂打留下,他多半还会用冷言冷语赶人走。
姜满忽然不懂了,他是期待袁亭书看穿他的口是心非,还是希望对方顺从他所有的别扭?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