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从福利院出来,忽然响起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至。
早上听天气预报说今日不下雨,姜满就没带伞。身上瞬间被淋透了,小瞎子冻得直哆嗦,慌不择路地往车站跑,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结实得像墙,姜满先是被弹出去,而后被对方稳稳搂在怀里。雨滴打在雨伞布的“噼啪”声传来,暴雨暂时停了。
“对不起,我看不见——”
“没关系。”终于抱到日思夜想的人,袁亭书美不自胜,不自觉收紧了手臂,“满满……”
一听这声音,姜满挣扎着逃开:“放开我!”
袁亭书立马放手,姜满果然转身就走。袁亭书追着给他打伞:“满满,雨天不好等车,先坐我的车回家?”
“坐你的车?”姜满头也不回地冷笑,“那我就回不了家了。”
袁亭书一哽:“我没有别的意思。天黑还下着雨,你没有伞也看不见路,不安全,而且淋雨要生病的。”
“我等我哥来接我。”摸到公交站牌,姜满躲在下面避雨。
雨大,暴露在外面几秒钟就被淋个透心凉。他穿着一件薄棉服,里面套一件内搭,吸饱了水紧紧贴在身上。
他身形单薄,即便是两件略带厚度的衣服,也轻易勾勒出肩胛的形状。他举着手机打电话,露出的手腕纤细苍白,若是风雨再大些,就能将其凭空折断。
电话那头忙音不断,姜满眨眨眼,抖下一滴水珠。
“没人接?”袁亭书走到站牌下收起雨伞,挨着姜满坐在长椅上,“满满,降温了。”
姜满把袁亭书当空气。
“能不能再信我一次?我保证送你回家。”
姜满下载打车软件,定位好起点叫车:“就算全世界只剩你一辆车,我也不会坐的。”
姜满在手机上的操作,袁亭书瞧得一清二楚。小瞎子打字容易出错,目的地根本不是姜项北的小区。
袁亭书无声地笑了:“那好吧。”
姜满拧起眉,满脸的疑惑。
几分钟后网约车到了,姜满拎着盲杖坐进车里,一句话也没跟袁亭书说。下雨天堵车,开到家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
盲杖在地面上敲敲点点,怎么也找不到小区门口的闸机。
“嗯?”
姜满站在暴雨里,一时没了主意。这里似乎十分僻静,没有路过的车,没有行人,除了雨声他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天完全黑了,雨没有变小的趋势,他冻得浑身发抖。蓦地腰上一痛,被掳进了车里。没等他反应,便听车门落锁,车子即刻起步。
姜满魂儿都吓飞了,想起上次带他找车站的好心人和面包车,小心脏“砰砰”直跳。
“谁、谁!”
“是我。”袁亭书搂他一会儿,衣服也被浸湿,“满满,把湿衣服换下来。”
“混蛋!”姜满挣不脱,反手扇去一巴掌,“小区门口有监控有保安,你根本出不了风禾市!”
姜满累了一天,这巴掌对袁亭书来说,威力不及姜撞奶挠一爪子。但车厢隔音良好,那声脆响十分唬人。
“——满少爷。”刘远山从副驾扭过身,“您填错目的地了,袁总特意过来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