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不允许放烟花和鞭炮,忘了从哪年开始,春节期间室外都变得静悄悄。
半夜里姜满睡醒一觉,摸向旁边确认袁亭书的存在,然后蹑手蹑脚溜出卧室。顺着走廊走几步,打开门,钻进姜丛南的房间。
人已经进来了,才想起来两个哥哥之间的关系。
在沈北时见不着真人,姜满埋怨“姜丛南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回风禾真见着了,就只剩下亲昵。
平日里那两人各忙各的、各回各家,好不容易放假相聚,应该要睡一起吧?
姜满伸手往床角摸,既想确认他猜得对不对,又怕真的摸到四只脚……幸好床上只有姜丛南一人。
蹬掉拖鞋,姜满爬上了床。
挪枕头抢被子,再把冰凉的脚伸到姜丛南大腿下面,一套动作下来,姜丛南动都不动。
他捏姜丛南鼻子:“明明你睡觉才像猪。”
哥俩腻在一起睡得不省人事,谁也没发现卧室门又被推开了。
姜项北的视线不知落在哪里,过了好半晌,才悄悄退出去关好门。一转身,袁亭书披着一件红睡袍靠在楼梯扶手上,冲他笑。
跟个鬼似的。
“聊聊?”鬼说。
姜项北点点头,下楼去了。
一瓶酒,两个盛有冰块的玻璃杯,外加十来袋膨化零食。
客厅没开灯,袁亭书就着月光辨认那些零食:“你们家还有这些东西。”
“姜丛南藏的。”姜项北倒上半杯酒,推给袁亭书,“我不让他们吃这些。”
袁亭书就笑:“下次他找不着,还不把房子点了。”
“我在那天之前给他补齐。”
袁亭书挑眉:“不是不让他吃这些?”
姜项北扫他一眼,没开口。
袁亭书在零食堆里挑挑拣拣,嫌这个油,嫌那个辣,最后拆开一包怪味豆。
“我知道你想聊什么。”姜项北率先开口。
“唔,那你说说。”
“我跟他是兄弟。”姜项北拇指在酒杯口打着圈,“爸在时,是。爸不在了,也是,以后永远都是。”
果然不对劲。
袁亭书暗忖。
姜满一定是在他生日会上听到了足够震碎三观的话,不然不至于这么长时间都魂不守舍。
“你们俩的事我不管,我就想知道,你们打算怎么跟姜满说。”袁亭书不爱吃那怪味豆,捏一颗出来抛着玩,“他这段时间因为这个事很焦虑,你清楚他的身体状况,心情不好是大忌。”
姜项北早就看出来姜满的变化,前前后后一联系,猜到是生日会那天出了事。他作为大哥难以开口,便说:“时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唔。”袁亭书喝空了酒,不轻不重地把玻璃杯放在桌上,“明天带满满去湿地公园钓螃蟹,你跟姜丛南也一起吧?”
“冬天不好钓。”
“我都安排好了。”袁亭书坏笑着看姜项北,“有时间拆我台不如研究研究怎么蒸螃蟹。”
姜项北表情松动片刻:“你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