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骄纵?”姜满低头“瞪着”袁亭书,但他不知道,他瞪着的只是一片空地,“我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凭什么在你这里受委屈!”
“我给你委屈受了?”袁亭书坐在床边抱着手,下颌绷出锋利的线条,“我缺你吃了少你穿了,还是限制你自由了?这么大个房子和院子不够你撒欢?”
姜满一哑。
袁亭书说的是事实,客观来说,他没在物质上受过委屈,“绑架”他的人还时不时亲自“伺候”他。
“那你凭什么不让我回家!你凭什么跟我哥说我死了!你凭什么把我放在阳光房供人赏玩!”姜满吼得气势汹汹,却中气不足,“要不是你,我的眼睛不会瞎!”
“不让你走,是因为我喜欢你。”见姜满真的生气,袁亭书反而消气了,“阳光房的玻璃有单向开关,那天没有人看到你。”
“你的意思是我胆小心理素质差,自己把自己吓瞎的?”姜满气得肚子疼,冷笑着说,“你这算哪门子喜欢,我对姜撞奶可干不出这种事。”
“我没有那个意思,那次是对你往外跑的惩罚。虽然你不长记性,但总归付出了代价。”袁亭书顺着他的脚踝往上抚,在大腿内侧暗示性捏了捏,“好了满满,坐过来。”
心脏深深沉了下去,姜满奋力甩开那只手:“你是不是忘了,我留下来是有条件的?你答应过不强迫我做,不在床上折腾我的……”他越说越伤心,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咬牙切齿道,“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袁亭书却笑了:“光是前戏你就受不了了,怎么说是我折腾你?”他扬起胳膊拉姜满的手,晃了两下,“不是总说最喜欢我?喜欢我怎么忍心不给我?”
“我是喜欢你,”姜满迷迷瞪瞪被牵着话头走,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你、你和以前不一样……”
他给自己说得情绪崩溃了,床铺又软,终于站不稳跌了下去。幸而袁亭书就在床边,稳稳接住了他。
拇指拂去眼泪,袁亭书抓住话里的重点,温柔笑道:“原来满满还喜欢我啊。”
“现在不喜欢了。”姜满实话实说。
“好吧,”袁亭书权当他说气话,顺着毛哄,“允许你讨厌我五分钟。”
姜满不说话了,吸溜着鼻子哭。
他被袁亭书斜斜抱在怀里,侧着身子,脑袋枕在袁亭书臂弯,被袁亭书带慢悠悠地摇。
这姿势既像抱小孩,又像坐摇摇车,姜满想起去世多年的妈妈,心里的委屈瞬间放大数倍。
他把袁亭书当成姜撞奶,脸往对方胸前一埋,越哭越厉害了。
梳得整整齐齐的大背头落下来一缕,袁亭书额角隐隐作痛:“满满这么会哭呢。”
“你管我!”
兔子急了要咬人。
袁亭书眯起眼睛无声一笑,暂且不煽风点火了。摇了一会儿,扶姜满坐起来:“撒完气了?下楼吃饭吧。”
肚子配合地回应一声,姜满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临近餐厅,海鲜粥咸鲜扑鼻,姜满使劲儿嗅了嗅:“你什么时候煮的?”
“煲上了才去喊你的。”袁亭书关上火,盛出两碗粥端上桌,“别一次性吃太饱。”
“嗯。”姜满闷闷应着,习惯性伸手,袁亭书把自己的手递过来了。姜满无语道,“我要勺子。”
“没有勺。”袁亭书把粥碗放到脚边,“作为挑食不吃饭的惩罚,你今天在地上吃。”
姜满没听明白:“在地上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