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言卿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
没有牵挂的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难抓难控,难防临场倒戈出卖他。
看来得另寻他人了,虽这般思量着,却又忍不住多看了秦冉两眼,暗叹可惜。
美人不难寻,美到这般让人睹之欲醉、又怜又痒的,实在难得。
“但奴愿意,不过奴有一个要求。”秦冉蓦然开口,语气决绝。
“你尽管提,在这苏州城还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奴要大人保一人平安无虞。”少女一直垂着的头,仰了起来,直直的盯着邵言卿,眸光炽热要将其灼伤。
从这个大人进门起秦冉就注意到他了,锦衣玉带,气度斐然,他的官职定在张县令之上。
秦冉觉得,他定能从张县令手上保住她心中唯一牵挂之人。
……
邵言卿至今想起那日,仍觉荒谬。
他方将秦冉从牢中接出,竟在自家府门外,被一个莽汉当着一众护卫的面架住了脖子。
那劫匪生得高大魁梧,粗布短打沾满尘土,额前乱发下,一双眸子有如山野间未被驯服的土狼,坚毅凶狠,还带着底层贫民抹之不去的粗莽。
“让你的人把秦冉放了,不然我就弄死你。”他语气凶狠,但是横在邵言卿脖颈前略微颤抖的刀锋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一丝慌乱。
邵言卿一下子就猜到这大概就是秦冉不惜以性命同他交易也要保全的人。
“你就是许樵吧,果真是个莽夫,刺杀朝廷命官,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救的了你的心上人吗?这样反而是害了她!她作为你杀人的帮凶,更无活下去的可能!”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与她无关!那张正元的死也是我所为!她不曾犯错,何其无辜,凭什么被你们这些当官的抓走!”
“唉……你们的苦衷本官已然知晓。此事并非没有两全之法。你先把刀放下,我带你去见秦冉。”
“放屁!你们当官的都是一丘之貉,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与张正元和张县令那斯不同?”说着,许樵手上力气更紧,邵言卿脖颈上蜿蜒血痕立现!
邵言卿顿时吃痛,倒吸一口凉气,“那我派人把秦冉带来你总能信我了吧?”
“你若敢耍花样,我立刻剁了你!”许樵咬牙低声威胁,握刀的力道松了半分,却仍将刀刃紧贴在邵言卿颈侧。
邵言卿暗自松了口气,忙冲身旁僵立的护卫使了个眼色:“快去!把秦冉带来!”
几个护卫领命疾驰奔走,余下的几个仍旧与许樵对峙。
不多会儿,秦冉便被带来了。
此时她已换上了干净的月白布裙,未施粉黛却更显眉眼清艳。
可她腕间尚未消退的镣铐痕迹,让许樵心如刀割,不过她望向他时,仍眉眼弯弯,一如当年初见。
——
许樵初见秦冉时,他还是青石巷里的一个垂髫乞儿。
他那时仗着比同龄乞儿高大些,就到处抢夺他们抢来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