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盘腿坐在柱子下,看着过往的人群,打了个呵欠。
好像有点困。
曲倾脑袋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间听见一个软糯的小女孩嗓音。
“阿爹,今天我能吃一串糖葫芦吗?牙已经不疼了。”
“阿爹,阿爹,我好想吃糖葫芦,好不好嘛?”
“可以,但是只能吃一个。”
糖葫芦,有那么好吃吗?
曲倾咽了咽口水,困意一扫而空。
她好奇地抬起头,看见离她很近的地方站了一对父女。父亲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走到一旁的摊子上去买糖葫芦了。
嗒嗒,嗒嗒。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凌厉的鞭子抽在马背上,吃痛的马儿哀鸣一声,跑得更快了。
行人慌乱地避让着,马车转眼便至眼前。
小女孩不知何时跑到了街道中央,一脸茫然的孤零零站着。
惊呼声、嘶吼声、喊叫声一齐涌入曲倾耳中,她想也不想,瞬间飞掠到疾驰的马儿旁边,从侧面单手扣住马颈,使出浑身力气往下一压,强行扭转马头,改变了方向。
失控的马儿速度稍稍减慢,避开了小女孩,曲倾借势跃上马车,劈手夺过车夫手里的马鞭,翻身下去快速地绕住了马儿的前腿,往前轻轻一拉,被绊住的马儿在惯性下冲了半步,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慢慢停稳了。
于此同时,马车里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碰撞声,里面的人显然是遭了难。
曲倾心想,当街纵马,活该。
她解开马鞭,丢给车夫,没好气地问:“瞪什么瞪!差点撞到人了没看见吗?”
吓懵了的小女孩在父亲怀里放声大哭,好在并未受伤。
曲倾惋惜地看了一眼掉在地上无人问津的糖葫芦,悄无声息地走出人群。
她脚步轻快,眼见牡丹还在店里挑胭脂,便也没打扰,溜达着逛街去了。
日头高照,少女拍了拍空虚的肚子,踏进了凤仙楼。
就在她拿着一只鸭腿啃得满嘴流油时,眼前突然站了一个人
——正是刚刚的车夫。
车夫一改之前的嚣张蛮横,彬彬有礼地请曲倾去二楼包厢吃饭。
“你家公子说要请我吃饭?”
“正是,”车夫道,“公子感念姑娘出手相救,特设宴招待,万望姑娘赏脸。”
曲倾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车夫拢手垂目,不与她对视。
怪哉怪哉。向来好主难出恶仆,若非主家授意,小小仆从怎敢闹市驰车?
曲倾初到风荷,出手救人,但不欲惹祸上身,才低调离开。
那位栽了跟头丢了脸面的公子,竟然会这么好心?
没有一退再退的道理。既如此,不如会一会他。
曲倾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干净手,突然心生一计。
她扭过头,交待店小二:“我要吃酱肘子、清汤牛肉、火烧驴肉、麻辣兔头……嗯,暂时就这些吧。送到哪个包厢?”
车夫:“……二楼甲秀包厢。”
店小二走后,曲倾又对车夫说:“忘记点素菜了,你快去后厨告诉他们再给我加个醋溜土豆丝和酱汁茄子。甲秀包厢是吧,我先上去等你。”
车夫不疑有他,目送着曲倾走到楼梯上,去后厨找人加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