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墨斗传了不少代人,早就已经出现裂痕,用一次少一次。
为了救孙卫东,冯木匠冒著墨斗损毁的风险,还是出手了。
孙卫东这会儿也听明白了,“冯哥,你那墨斗还能用吗?”
“应该还能用一两次,不过这玩意谁也说不准,也许下次用就彻底碎了。”
孙卫东瞬间脸都憋的通红,攥紧了拳头,想捶点儿什么,晃了晃之后却一点儿办法没有,颓坐在炕上。
徐军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冯哥,孙胖子的半条命是你救下来的。”
“既然我们知道了这件事儿,你放心,我指定帮你们老冯家找一条活路。”
徐军说完,把酒杯里的酒一口闷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像一道火一样,直接淌进徐军胸口。
徐军重生以来,一直谨慎小心。
这个世界变得有点儿奇怪,徐军的本事还不够,不得不防著点儿。
但是听到冯木匠的话之后,徐军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这世界有天灵地宝,也有阴邪妖祟。
一味的小心谨慎或许能换来暂时的稳妥。
但是长久来看,还真不一定。
尤其是冯木匠这种事,碰上了就绝对不能怂。
东北的老林子里,没有软蛋的活路。
不知不觉间,几个人已经喝到了快半夜。
徐军带来的白酒早就喝光了,冯木匠自家的地瓜烧也喝得差不多了。
冯木匠的媳妇带著两个娃娃在西屋睡下。
徐军和孙卫东也不好在这待一宿,都起身准备回知青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像是什么奇怪的小兽。
徐军和孙卫东还没啥反应,冯木匠听到之后脸色却瞬间就变白了,脑门子上瞬间满是汗水。
“完了,是黄皮子来討债了,黄皮子要带我们家老二走了。”
“不行,我不能让黄皮子进院!”
说完之后冯木匠转身进了厢房,片刻之后,从厢房里面把墨斗拿了出来。
徐军看到冯木匠的反应,自然知道刚才外面的叫声是黄皮子的叫声。
“呦吼,巧了嘛这不是?这些黄皮子出门也不看黄历,看我不弄死这帮小王八犊子。”徐军酒劲儿上头,直接从身上摸出了金磨盘。
眼下的徐军走到哪儿都隨身带著金磨盘。
驳壳枪这玩意日常在村里掛著晃悠,多少有点儿不妥。
还是金磨盘好用又隱蔽。
孙卫东一听是黄皮子也来劲了。
“走,咱去会会这些黄皮子。”一边说著一边从冯木匠家里踅摸了一根枣木锹把,拎著就出了门。
冯木匠一看,马上说了一句,“你们加点儿小心,那些黄皮子最会迷人,就在旁边转转,別让他们进院子就行。”
“我用墨斗在院墙上绷上墨线,它们就进不来。”
冯木匠一边说著,一边往墨斗里倒调好的墨汁。
大概是喝了酒,又有点儿紧张,居然还洒外边一点儿。
徐军应了一声,马上拉著孙卫东就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