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片吗?”松阳想了想,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可以哦,到时候可以放在大家都看到的地方。”
“嗯嗯,松阳,我很喜欢拍照。”我双眼发亮,想起以前自己电脑里头的几十G相片。“我一直觉得人的记忆会被更新,但相片会把那一刻永远留存。就算将来分开了,只要看到就会记得有人这样出现在我生命中。”
“永远么……”松阳笑容一顿,抬手接过我的斗笠,亲自给我戴上,眼神温柔带笑,“就算没有照片,大家也不会忘记阿萤的笑容。说过了吧,阿萤有着我们没有却又向往的东西。”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嘛哈哈。”我被他逗笑,把零食袋带上,“那我出门了。”
今天我要去造访那位工匠,他托人告诉我找到一个对机械有些研究的朋友,我再去碰碰运气。
“嗯,早点回来哦。这两天天气太冷,可能要下雪了。”松阳笑着叮咛,摇摇手目送我出门才回去准备上课。
那位朋友是有点东西,因为他问了个灵魂问题。这个怀表,是什么动力。
嗯……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主要是手机功能发展后,我很多年没用过手表了。没看到齿轮,也许是电池……但这个年代好像还没电池。
我看着怀表,坐在路边自言自语,“啊,如果是要换电池,那也很麻烦,要等到电池出现吗?可如果是换掉了,那我咋办?去找神威和夜王拼一下吗?”
这个想法很可怕,脑海里还浮现神威那张笑眯眯的脸蛋。我打了个寒颤,连忙把他甩出脑袋。
树梢颤抖的沙沙声比风声要大,我手一僵,低着头慢慢把怀表放回衣服里,“咋办呢,好像事到临头还是会紧张……人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呢……天气也不好,晚餐还没吃呢,下午茶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寒光骤来,我眼神一厉,瞬间出手。
刀刃相接,明晃晃的刀身倒影出我的双眼。这还是我第一次那么直观地看到自己这双眸子里泛起狠戾的杀意,没有一丝笑意。
“呐,男人追太紧,就不是爱慕者而是跟踪狂了。”一个抬眸,我一个劈叉抬腿踢向他的下颚,就着他翻身的刹那跃开。
最近特训的成效显著,我挥刀的力道和速度都有很大的提升。
说起来,这刀还是出门前坑银时的,据说是松阳在初见时送他的,他宝贝得很。这么有纪念意义,可得完璧归赵,不然他会记恨我一辈子。
落在四周的僧侣人不少,为首的男人戴着斗笠,眼神冷漠。
身体的速度和敏捷度达到了高峰,刀刃砍在人体身上那种利落的凝滞感还是会让我心颤。这是第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是最后一次,我以冷兵器这么用力地砍在人体上。
浓郁的血腥味几乎掩盖了林子里树木的芳香,那些粘稠的液体溅落在我身上,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
几近疯狂的反击下,我疾步往林子里逃去,身上的伤少得我有些嘚瑟。那三个小子那么高傲是有点底气的,我都能这样,他们确实很强啊……
可惜,现在还不足以面对这一切。
蓦地,脚下一痛,一根细针刺穿我的脚腕。踉跄跌倒的那刻,我咬牙横劈,仓惶地撞入那双如死水般平静的眼眸。
“为什么?”他挡下我的攻击,语气淡然却带了一抹疑惑。
我拔出细针,痛得想趁机捅他几下……想干就干,嗯,刀被打飞了。
“你是故意落单?为什么?”
“直男就少猜女人心了,什么故意,只有终日做贼,哪有人终日防贼。我只是不会因为你们这些外人改变自己的生活而已。”
这个观点连松阳也很认同,但跟我不一样的是,他们实力更强,底气更足。我今天出来也是争取很久的,没有人能时刻守在我身边,我也不需要这样。
“就算你死了,总有一天还是会……”男人冷漠得不近人情。
“那就在那一天来临之前,让这些平静的日子继续这样过下去吧。你一直关注我,不就是为了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吗?”我打断他的话,勇敢地对他翻了个白眼。“而且,你是死人吗?不会搞些掩护吗?你也……不想松阳出事的,对吧?”
男人看着我良久,仿佛在探究我的想法,“你叫……阿萤?”
我不意外他知道,“对女士礼貌些,先报自己的名字好么?”
很意外地,他默了一下后便道,“胧。”
啊……这么简单?被他这样搅和一下,那些恐惧好像褪了些,我深呼吸,直视着他,“听着,如果你再对他们出手,我……我死了也要回来找你啊!还有,动手前通知一下,我希望我爸妈来接我。”
“你……果然是个怪物。”胧看着我,忽然道。
我承认,我的行为有种英雄主义的色彩,说难听点,是圣母。但,对松下村塾,对那些接纳我成为家人,对那些再怎么互怼眼底也会关切地看着我……甚至会在不经意回眸时以小狗怕被弃的眼神追着我的孩子们,除了这样,我想不到能为他们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