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好,恐怕要几日时间。”
话音刚落,乌席雪举起她手中还未签发的照戒令,往赵鉴锋桌前扔去,巧劲准头都拿捏得恰到火候。那令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刚好落在赵鉴锋手边,顺风力摊开,整整齐齐。
片刻后,赵鉴锋默读完毕,却摇头:“我有一计,比这更好、更快,更奇绝。”
乌席雪挑动左眉,听他说。
“今日凌晨,你我几人在那晋江汤泉歇马,遇见的蓝衣公子、青衣女子,晌午前乌大人派人查验,可有结果?”
乌席雪点头,面无表情:“青衣女子正好是那济世堂的行医堂主,新药王的养女。”
接下来一句,她还未说出口,赵鉴锋便眼□□光,接言道:
“那蓝衣公子与我们在汤池中遇见,程不思认得他,你说多巧?他就是那昭天楼水象门家的三公子,如今一家留居邺城,他与那季家两兄弟是八拜至交呢。”
“你有什么对策就快说。”
于是赵鉴锋招手,便有属下奉来一张舆图,一支朱笔。
他从广袖中伸手,圈出邺城、昭天楼、药王谷之点位,随后画了两个大大的叉。
“哼!”他嗤了一声。
乌席雪见他笑容有些猥琐,回忆起这位同僚惯用的手段,皱了皱眉。
听他嘱咐这议事厅屏风后的黑影:
“明日你就让晋江书局旗下的鹤州分报,登一封匿名信,称:有知情人投稿,药王谷行医堂主为救鹤州百姓,不惜奉献自身,夜夜与季长公子在堂中私会,二人有奸情。”
乌席雪冷眉一哼,面露鄙夷。
见她不同意,赵鉴锋一脸狡黠,劝道:
“我这一计,乃三十六计中的离间计,三人成虎、人言可畏,药王谷为了避嫌,恐怕从此要对邺城送来的药材斟酌几分了。”
“其次,那昭天楼的三公子不是对那位女子神思倾注已久么?若让他听到,天下广传义兄与心爱之人的流言,今后这结拜之情,还能持续么?”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智计实在太过完美,天下无双,竟发出连串类似反派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妙哉!妙哉!这一招不仅能阻断邺城与药王谷结盟,还能顺带离间昭天楼与邺城世交关系,实乃一石二鸟之计……不愧是我啊!锋!”
那屏风后的黑影犹豫半天,才打断他。
“禀告赵大人,那晋江书局的管氏一族,一向小心翼翼,正得发邪,您不是不知!这类不实投稿他们是不会收的,即便属下以照戒令要挟,这、这稿子也不会过审的,晋江书局发出去,必然全是‘口口’啊!”
“……”
赵鉴锋沉思片刻后,决定:“那就找鹤州小报,总之,这事交由你来办,明日一早我就要见报。”
“只有最卑鄙之人,才会选择拿女子的清白来作文章!”乌席雪呵斥他。
“男子清白我也一样作!不然,乌大人还有什么好办法?”赵鉴锋急眼了。
“你发出去,将来也过不了镜无妄那一关。”
“那又如何?我被镜大人责骂还少吗?现下第一要紧事,是遏住邺城插手鹤州痘疫!药王谷此时正缺药材,宋、陈两个蠢驴州官,这几日给那季临渊留够了时间,咱们就是再快,也不可能先他一步攒齐药材了。”
乌席雪指着桌上那张纸:“那就去截断!你我同签了这照戒令,悬告出去,我看哪家药铺商会,吃了豹子胆,还敢给他?”
“乌大人,你不要妇人之仁!”
“是你赵大人足够卑鄙下流,镜司之耻!我看你,应回明心书院好好重修男德。”
“你,你……乌席雪!你不顾大局,仗着有关系大放厥词!”
唉,其余照戒徒摇头,经常上演的节目,他们又掐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为了晋江书局的正义!干杯
再次捋顺
五镜司(都察院),司正镜无妄(院长)
五镜司下辖五门,照戒使(部长),照戒徒(基层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