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诸的妈妈是最后赶到的,踩着高跟鞋、手里拿着精致包包的女人步履匆忙,在走廊上发出一串响亮清脆的脚步声。
但她也没想到事情已经被解决。在走廊上就连连向蔚染道起谢来,并且表示赔偿的问题由她来解决,不用蔚染管。
“真是不好意思,路诸给您添麻烦了。”路妈妈再次道歉。
蔚染继续摇头表示:“路诸都是为了帮嘟嘟,我得谢谢他,还有您。”
“不、不。”路妈妈连忙摆手,表情骤然像是要哭,一脸的难言之隐。
但最后,她只是抬起保养精致的手抹了抹脸,欣慰笑道:“因为……想必您也听说过了,因为他爸爸的事,路诸在美国也待不下去了。没想到回国以后这孩子性格变得更孤僻,我真怕他这辈子都交不到朋友……幸好路诸遇见了嘟嘟。”
旁边不远处,两个小朋友正凑在一起说话。
路诸怎么看在这个园区里都格格不入,除了他的年纪、性格以外,还因为他的身高。
小少年体态修长得像抽枝的柳条,不像六岁。皮肤被晒得略黑,还干瘦干瘦的,几乎快看不见婴儿肥。
跟他一比,蔚嘟嘟就像一块圆润的白糯米糍粑,柔软、细嫩。
路诸就这样戳了戳软软的白嘟嘟。
在嘟嘟水灵灵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他语气生硬地说:“谢谢你。”
“谢,嘟嘟什么呀?”蔚嘟嘟没懂。
事情不应该是像爸爸说的那样,路诸帮助了嘟嘟,由嘟嘟来谢路诸的吗?
可是爸爸来之前嘟嘟已经谢过路诸哥哥了,所以现在嘟嘟搞不懂了。
幼崽小胖手挠头。jpg
“谢你……”
路诸目光下移,想起刚才刑建豪的妈妈建议嘟嘟和嘟嘟爸爸不要再跟自己来往的场景。
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完全不陌生,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在美国。
路诸对待这样说的人的态度就是——你们不是说我爸是杀人犯、说我也是暴力狂吗?好啊,那就如你们所愿。
可是今天嘟嘟和他爸爸,似乎都自动忽略了刑建豪妈妈的话。
……
路诸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揉了揉嘟嘟的西瓜头,说:“放心,以后我会保护你。”
“哒?”
嘟嘟仰头,依旧不太明白路诸为什么这么说。
不过嘟嘟的注意力很快被哥哥手臂上、一块月牙型的明显伤疤所吸引。
这块疤嘟宝早就注意到了,路诸说是在美国的时候跟人打架打的,并没有过多的描述。语气云淡风轻。
嘟嘟当时就觉得路诸好帅,能打,像自己的爸爸一样坚强!
不过回家后他跟爸爸分享这事儿的时候,爸爸却说这么大块的伤疤,那当时一定是受了很严重的创伤。
“会很痛,而且需要养好久。嘟嘟的那个同学还那么小就经历了这种事?”
当时蔚染抱着嘟嘟说:“那他好可怜的,嘟嘟要对那名小同学好点噢。”
“会哒。”
当时嘟嘟捂着自己的小胳膊,虽然想象不到有多痛,但爸爸都说痛、那就一定好痛好痛!搞得嘟嘟都觉得自己的胳膊有点痛。
但这也不耽误嘟嘟同学重复:“路诸哥哥可怜的,嘟嘟会对哥哥好。”
……
眼下,嘟嘟扯过路诸带着伤疤的手臂,认真且真挚地说:“可是路诸哥哥,你要先保护好自己噢!”
路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