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营饭店每日必定会熬製一锅老汤,这倒是省去了高林不少麻烦。
雕酒、酱油、八角、水发香菇,连同切好的五肉片,一股脑儿倾入锅中!
撒入白,待汤烧开,高林手腕轻转,撇去浮在汤麵的细碎沫子。
接著將那只紧过皮的鸭子稳稳地放入锅中!再撒入適量的盐,开始煨煮。
高林另取过一个砂锅,在锅底密密地铺上一层白菜叶。小心捞出锅中煮著的鸭子,移入砂锅。
再將那锅浓郁的原汤细细地滤进砂锅,恰好没过鸭身。盖上砂锅盖,置於灶上,小火慢慢煨燉起来。
这鸭子要煨得骨酥肉烂,少说也得一个小时。
张庆国站在一旁,將高林所有的过程牢牢的记在心中,爭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丁慧琳在门口,稍稍掀开些帘子,让风钻进来。她看向高林的背影多了一丝欣赏。
先不谈味道如何,起码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这漫长煨燉的空隙,高林的手也没閒著。
转向了第二道菜——红烧鲤鱼。
做红烧鲤鱼,黄河鲤鱼自然是上品。
只是这年头交通不便,便只能用本地常见的鲤鱼了。
鲤鱼已由小徒弟拾掇乾净,鳞去鳃除。
高林接过来,剁去鱼鰭。在鱼身两侧斜斜地打上一指宽的刀,刀口深浅均匀。
最后在厚实的鱼尾处,利落地打了个十字刀!
张庆国在一旁看得仔细,忍不住指著鱼尾问:“这尾巴上还单划个十字刀,有什么讲究?”
高林手上动作不停,笑著解释:“尾巴肉厚,十字刀口,味好进去。”
张庆国连连点头!
把这细微处的门道牢牢刻在了心里。
厨艺的差別,往往就藏在这些不起眼的小细节上。
红烧鲤鱼与红扒秋鸭,所用配料大同小异。
高林取来精盐,细细抹遍鱼身內外。又塞入拍散的葱结、薑片,淋上雕酒,稍作醃製。
醃渍片刻,高林將鱼提起,用清水衝去表面的盐粒和葱姜。
这时,旁边另一口大锅也已烧得极热。
高林默默地等著,锅底隱隱透出青烟,才稳稳倒入宽油。
油温升腾,接近滚沸。
他提起醃好的鲤鱼,沿著锅边头下尾上轻轻滑入油中。
哗啦——
油激烈翻涌,滚烫的油脂包裹住鱼身,鱼皮肉眼可见地迅速收紧、变色。刀处绽开的鱼肉显出诱人的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