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遥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小时候数学不突出,但是上了初中突然开窍了,才越学越好,根本没有天赋,全靠死磕而已。”
楚星河问:“怎么开窍的?”
安遥实诚道:“你们可能会觉得我浮夸。我那时看了一本华罗庚先生的传记,深深为他所作的贡献折服,我想也许我没有什么天赋,但是从现在开始努力,将来一定也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发光发热的。这样,看那些数学符号和公式,也突然觉得美妙起来。”
她说完,其他三人都沉默了。
郭东雷和女同学似乎听到毒鸡汤般,给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楚星河则站定了脚步转身正面盯着她,极其认真道:“一点都不浮夸,你肯定能行。”
安遥想不到竟然能受到鼓励,以前她这么说的时候,旁人总是笑话她打了鸡血,楚星河是第一个认真对待她的感悟的人。
“谢谢你!”安遥报以微笑,眉眼弯弯,目光纯净又坚定。
楚星河看得怔忡,一晃神的功夫,其他三人转弯已进了教室。
安遥把粉笔和书本放回讲台上,和女同学去卫生间洗手,洗完手回来,在后门门口便见尤紫茜已经在楚星河的桌子旁,她上身前倾,双手手肘抵住他的桌面,塌腰翘臀,姿势妖娆。校服领子拉得极低,隐约能看到两团雪白浑圆的胸脯,一双荔枝眼顾盼生辉,直直地看着坐在座位上的楚星河。后者则是一副惯常的淡漠疏远的表情,自顾自地看着手上的书。
他们俩根本没有肢体接触,可尤紫茜的眼神直白火辣,一个男的被这样撩拨还能忍得住还真不是一般人。
“哼!她又来了,又不是我们班的,总是过来勾引我们楚学霸。”女同学酸溜溜地说。
安遥抿嘴笑了笑,道:“非礼勿视。”而后,从他们身边经过坐回到自己的座位,在抽屉里拿出练习册旁若无人地做了起来。
她的座位隔了一条过道,在楚星河的右上方。
刚才楚星河听到她那句“非礼勿视”后,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便又收回视线低头继续看书。
郭东雷就坐在安遥后面,扯了扯她的马尾,笑嘻嘻道:“安遥,不是说教我解题吗?”
安遥转过身来:“哪题不会?”
郭东雷把数学卷子横着放,指了指后面几道大题:“这些全部都不会。”
安遥翻了翻他的卷子。呵,卷子满分150分,他只拿到60多,及格线都没上,后面的大题不是没做就是只答了一点,是失分的重灾区。
“这题是这里面最简单的了,考的是直线方程的点斜式,已知点的坐标,线的斜率,求直线方程。这个和课本里的例题几乎是一样的,你还不如将课本的例题都背下来,做题的时候举一反三,至少能拿一些分。”安遥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道。
郭东雷愁眉苦脸:“课本的例题我也没看懂,怎么背啊?”
安遥正要再说什么,一旁的楚星河突然开口道:“你要有那个心,死记硬背也能背下来。”
安遥扭头看了他一眼,就跌入了他双眸中的黑潭里。他似乎早等着她看过来,目光相撞时,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一个笑意转瞬即逝。
但尤紫茜看得分明,她趴在他的桌子上已经有一会了,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而那个女生,从她进门到现在,几乎都在他的目光里!
尤紫茜忿忿不平道:“楚星河,你不会喜欢那样的吧?又土又瘪。”
安遥一愣,看了他们一眼,又看看自己周围,好几个女生呢,不一定说的自己。
楚星河剑眉一皱,冷淡道:“我的事你少管。晚自习要开始了,你的课室在楼下。”
尤紫茜嘟起小嘴,从他的课桌上起身,瞪了安遥一眼,走了。
安遥莫名其妙,郭东雷笑嘻嘻道:“不是说你,你是沧海遗珠,他们都不懂,我懂。”
安遥没好气道:“你成语倒是用得不错。”
郭东雷道:“怎么说我语文都能够得上90分呀。”
在及格线徘徊,也好意思说出来啊。
安遥将卷子推回给他,语重心长道:“我看你呀,还是把课本里的公式和例题都复习一遍,再重新做这套题,兴许能及格。”她说完,转回身去做自己的练习册。
自那之后,虽然很少和楚星河说话,但安遥总感觉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有两道仿佛不经意的视线时不时飘到自己身上,等再去捕抓时,又了无踪迹。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他看谁都是这样似笑非笑、似看不看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