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言走了过去,脚步放的很轻,但铺子地板老旧,还是发出了“吱呀”一生。
老胡头猛然惊醒,抬起耷拉的眼皮,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了周不言一番。
仿佛像看一个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古董:
“买啥?”
周不言凑近柜檯,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
脸上带著一种“急切”和“求知”混合的表情,压低声音问道:
“老板,您这儿……还有那种老底子的矿石青吗?”
“就是…就是北宋那时候画画用的那种。”
“要年份最老的!…嗯…最好是带点『铁锈皮的老坑料”
老胡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隨即噗嗤一笑。
就如同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般,露出一口沾满烟渍的老黄牙:
“小伙子,大清早的没睡醒吧?”
“还是古装戏看魔怔了?”
“北宋的矿石青?还老坑料?”
他摆了摆手,像驱赶苍蝇一样,“那都是猴年马月的老黄历了!”
“早八百年就绝种嘍!”
“现在哪还有那玩意?有也是骗鬼的!都是拿化学顏料兑的!”
“那…那补绢呢?”
周不言不死心,脸上立刻堆起失望至极和不甘心的表情。
更加急切地问道:“特別脆的老娟,像『蝉翼那么薄的,用的那种细线?”
“听说有种『冰蚕丝…”
“冰蚕丝?”老户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嘎嘎笑了两声,唾沫星子飞溅。
“还冰蚕丝?你当是修仙呢?”
“那玩意只在传说里有!”
“现在补娟,都是用的尼龙线嘞!结实,抗造!”
他看到周不言一脸不信邪的执著样,眼珠子转了转。
慢悠悠地低下身,从柜檯地下摸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旧纸盒。
打开,里面是几轴顏色灰扑扑的细丝线。
“诺,这个,『仿古的!”
“据说是按老方子用桑蚕丝加秘製药水泡的,韧性强,还不伤娟!”
“老鼻子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