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双眼放光,急忙点头,接过周不言的钱便朝麵馆走去。
周不言歪头瞅了瞅浑身僵硬的荣叔,指缝间两枚银幣转得人眼。
他从裤兜摸出根烟递过去。
“您水性挺好啊,常年在河里討生活吧?“
荣叔沉默不语,更不敢去接烟。
“您嗓子眼儿很特別,专门练过闭气功夫吧?“周不言弹了弹菸灰。
“那汉子跟你耳朵都不灵光,耳膜怕是早些年就捅破了”
“这样才能往深水里扎猛子”
“蛤蟆喉,水鬼耳。”
“下流里的捞尸匠。”
“我说的,对不对?”
荣叔浑身一哆嗦,纸碗啪嗒掉地上。
“求求你,这事千万不要说出去,要不是家里娃儿读书……哎~”
荣叔嘆了口气,突地双膝就要下跪,周不言薅住他衣领子往板凳上一按。
“老爷子可使不得,您这一跪我得折寿。”
荣叔抬起头望向周不言,眼中露出一抹惊讶,似是在思索就周不言对他们干的勾当这么了解。
“都是听我家老头子念叨的,我家祖上也是古玩传家,只是到我这一代技术便失传的七七八八了。”周不言咔噠打著火机,给荣叔点上烟。
荣叔颤抖的拿著放到嘴里,嘴角都在抽搐不停。
周不言蹲在板凳边上轻声问:“家里几口人?”
荣叔低著头,垫著脚尖:
“就一个孙女,上大一,跟我们一起来的,等钱报名。”
“哪个学校?”
“京城外国语大学”
周不言低著头,嗯了声:“学校不错啊,双一流大学。”
荣叔低声说道:“她是今年我们那儿的女状元。”
“捞尸这门手艺到大娃这儿就绝根了”
“我这把老骨头除了鳧水,实在没別的来钱道儿。”
“你既然晓得了,要咋样隨你。但不要给我孙女晓得。”
“她以后还要见人。”
说完这话,荣叔吸了一口烟,忽然间剧烈咳嗽起来,蹲在地上,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