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和怨毒战胜了恐惧。
金掌柜知道自己不能直接联繫上赵鼎坤,於是他通过一个以前倒腾“水货”认识的地下掮客,间接联繫上了赵鼎坤的狗腿子。
——刘疤瘌。
一个脸上有一道从眉骨斜划到嘴角,如同蜈蚣般狰狞的刀疤。
一开始大傢伙都叫他疤哥,一来二去的,为了方便,就叫成了霸哥。
这傢伙是赵鼎坤手下的得力打手,也是最心狠手辣,专门处理“脏活”的狗腿子。
约见的地点在一家会员制的私人地下撞球俱乐部。
名为“黑八”,隱藏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深处。
这里终日见不到阳光,灯光昏暗,里面烟雾瀰漫。
劣质雪茄和汗味、酒精味、甚至还夹杂著一丝石楠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呛得人睁不开眼,直犯噁心。
里边球桿撞击声噼啪作响,洪亮的喝彩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
金掌柜提前到了,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寧的喝著杯子里寡淡的啤酒。
没过多久,一个身著精神黑色t恤,臂从脖子直至手腕,脸上带著一道蜈蚣般疤痕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刘疤瘌,他嘴里叼著根没点燃的雪茄,眼神阴鬱地扫视金掌柜一圈,径直走到金掌柜对面坐下,大马金刀翘起二郎腿。
“哟,金老板,稀客啊!”
“霸哥我时间紧,有屁快放。”
刘疤瘌声音嘶哑,带著一股子不耐烦的戾气。
金掌柜立刻堆起满脸諂媚又神秘的笑容,身体前倾,凑近刘疤瘌,压低声音:
“霸哥…您先消消气…那个,坤爷最近…是不是在『关照姓周那小子?”
“嘿嘿,兄弟我啊,最近运气好,走了狗屎运,捞著点硬货…”
金掌柜顿了顿,吊了下霸哥的胃口,“那小崽子的命根子!”
刘疤瘌斜著瞥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命根子?周不言的命根子就是那个金印吧?”
“拍卖失败,四千万的尾款怕是难以凑齐,那六百万定金也要打水漂了。”
“怎么?金掌柜捞著了四千万?”
霸哥语气里满是嘲讽。
“哎哟喂,霸哥您说笑了!”金掌柜连忙摆手,笑容更盛,带著一丝得意:
“钱,我是没有。但我有比钱更硬的东西!”
他声音压的更低了,几乎是用气声说话,唾沫星子溅了刘疤瘌一脸。
刘疤瘌厌恶地往后挪了挪。
“您肯定听坤爷说了吧?梁老头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块『破布头”
“范宽的,周不言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成天想著让那绢本『起死回生!”
“而这法子,我都打在纸上了!”
金掌柜做了个翻纸的动作,眼神里闪烁著精光:
“听说为了修復好这绢本,周不言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一看就是陷入绝境了。”
“可有它这个不一样啊”金掌柜將纸往前推凑到霸哥眼前,“有了它……”
金掌柜激动的搓了搓手,眼里闪烁著贪慾的目光:
“那就是打开金山的钥匙啊!《溪山行旅图》绢本能修復,那就是国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