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哦…哦。”
灯亮了,陈建东瞅着他说:“有钱吗。”
关灯掏兜,摇摇头,早就被抢走了,兜比脸干净。
陈建东问:“你上哪去。”
关灯抿唇,低声说,“不知道呢。”
半天没等到陈建东说话,关灯壮着胆子问,“哥,您要借我点吗。。。?”
陈建东轻笑一声。
关灯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他揉揉眼睛,溜边重新坐回床边,屁股刚挨着垫,陈建东啧了一声,命令道,“站好!”
关灯吓了一跳,像个罚站的小学生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
陈建东盯着他:“关尚就你一个儿子?”
关灯点点头。
“外头没找过女人给他生了?”
关灯说:“找过,但他生不出来,真的就我一个,就因为他精子质量不好我小时候总生病。。。”
陈建东警告他:“你花的每一分钱都记账,你爸三年之内不回来赎人,我就把你卖拍花子,或者把你这肾心肝脾全买了,掂量掂量,要么在我这,要么滚蛋。”
“那我掂量好了。”关灯说,“不太想滚。”
“老实听我的,明白吗。”陈建东问。
关灯点头如捣蒜,哭肿的小核桃眼笑起来弯弯的,溜边坐好,“哥你真好,实在不行我能挣钱还你,好不?”
陈建东问:“你是大学生?”
“没呢,高一,今年都分完文理科了。”关灯声音变小。
他上的学校在大连是数一数二的好,名校,私立,一年学费就要六七万,自从关尚出事,等开学估计伙食费都交不起了,哪还能有学上了。
陈建东打量他这小体格:“上工地搬袋泥都够呛。”
关灯撅撅嘴巴,把羽绒服脱了,毛衣撸上去,露出纤细的小胳膊用力绷紧肌肉,示意自己也是很有力气,“能搬的!”
这胳膊真怀疑关尚没给他吃过饭。
“建东哥,你看我行不?”
陈建东被他整乐了,把他的毛衣拽下来,重新套上羽绒服,“我看拉到。”
“咋能拉到呢,我行的。。”
关灯知道,陈建东肯让他留下也是为了钱。
二十几万,其实这个数字只是关灯两年学费,但他知道是陈建东十来年打拼攒出来的钱,是辛苦钱。
他爸欠人家钱就是不地道,所以关灯在两人平静时还是小声道歉了。
“建东哥,对不起。”
陈建东打量他,撸了一把他的脑袋,“以后跟我上工就说是我弟弟。”
“能给你安排个铺。”
关灯好奇什么东西是铺。
不过最后没问出口,这样显得自己太矫情。
陈建东留着他很简单,等关尚回国要钱,要么就老子债儿子偿,管他卖了拆了,反正人在手绝对有戏。
陈建东好歹在凌海打拼这么长时间,萝卜长短总能看出来。
关灯细皮嫩肉的,一瞅就被养的不差,关尚就算外头还有别的儿子,这么个从小养大的宝贝疙瘩不可能不回来瞅两眼。
只要关尚回国,要不到钱至少打断他胳膊腿也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