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享受这种被遗忘的感觉,像一艘漂泊许久的船,终于找到了一个无人问津的港湾,可以安静的停泊,不被任何人驱使。
只是偶尔在深夜醒来,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医疗仪器微弱的滴答声,会让他觉得有些孤单。
理论上,beta的腺体早已退化,既无法被标记,也不会被信息素影响。
可十二年的朝夕相处,历云谏用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将他的身体彻底驯化。安宴早已能清晰地分辨出那股独属于他的信息素,甚至身体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会在那股气息的笼罩下,不受控制地感到腿。软、心悸,生出最原始的臣服欲。
同床共枕的夜晚已经远不如最初几年那样频繁,但每周也总有三四夜,可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他的身体,似乎开始不受控制地怀念起那种被掌控的感觉。
安宴越是想自我压抑,却反弹得更厉害。
他有些犹豫……难道,真的要靠自己来解决吗?
就在他闭上眼,准备屈从于身体的本。能时,病房的门“咔哒”一声,被从外面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查房的护士。
那股熟悉的、如同领域般霸道的信息素,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安宴几乎是在闻到那气息的同时,浑身的力气就被抽干了,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这是十二年来,被反复烙印在骨血里的、属于臣服者的本能。
历云谏深夜到访,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信号。安宴心里冒出这个念头,至少,他不用靠自己的手了。
他看着历云谏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便主动掀开被子,赤着脚走下床。他身上还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更显得身形单薄。
“先生,您来了怎么不叫我?”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还在和我赌气?”历云谏的声音很低。
“我没有。”安宴走到他面前,熟练地伸手为他解开领带,声音更低,“先生工作辛苦了。”
历云谏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他。成熟alpha的轮廓深邃,眉骨高挺,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在病房昏暗的光线下,像能吞噬一切的漩涡,愈发深不见底。权力和财富常年累月的浸润,在他身上沉淀出一种不动声色的压迫感,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掌控者的优雅与从容。
在他的审视下,安宴喉咙有些发紧。
“周筝来找过你。”
“是的……”
历云谏看着他柔顺的侧脸,“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安宴伸手为历云谏脱下西装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手指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去解他衬衫的袖扣。
“那是您的私事,先生。”他抬起头,语气平静得像在汇报工作,“您不必向我报备。”
安宴说着,伸手解开了历云谏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男人线条分明的锁骨。这个暗示性的动作,让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瞬间又提升了几分。
历云谏在等,等安宴像过去一样,哪怕只是隐晦地表露出一丝委屈。可安宴什么也没做,这让他感到一丝烦躁。他甚至在内心降低了底线,只要安宴暗示他,他就会和安宴解释几句,即便他的身份根本不用这样做,可是他愿意为安宴做些改变。
但安宴却像下定某种决心,始终表现得温顺淡然,也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
历云谏的大手猛地握住了安宴的手腕,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历云谏的拇指摩挲着安宴手腕内侧细腻的皮肤,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沙哑:“安宴,这里是医院。而且,你还在生病。”
安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强忍住那股想要立刻跪下的冲动,仰起头,对上那双深邃的眼。
“我知道。”他的声音在颤。抖,眼神却带着坦然,“但是,从闻到您信息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想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