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听得入迷,从未想过种地都有如此多讲究,不过辣椒这么精贵,就算再麻烦也要种!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辣椒如何种植和养护,那现在就要谈这批辣椒种子的分配问题。”沈知意平和地说道,“种子由我来提供,在大家第一茬辣椒卖出去时,要给我一成利,用来支付种子费用,之后的辣椒就不用如此。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提问。”
“大丫,你都这么有钱了,还向我们收什么种子钱。”其中有人大声抱怨道。
那话音一落,似乎是被挨了打,随即变成:“哎哟,翠花,你打我做什么,这是在外面!”
“哼,就该打你这个没良心的!”被叫破行为的健壮女子喊道,“沈丫头好心好意教你种辣椒,怎么照顾,恨不得把饭塞到你嘴里,你还贪心不足,想着连种子钱都不给!你哪里来的脸!啊!”
全村女子都又瘦又小,只有她能用“珠圆玉润”来形容,和这个村子显得格格不入。
沈知意没见过此女子,却从他们的谈话里,认出那个男子在造册登记的是“邓阿顺”,是寡妇邓婶家的儿子。
像这样人多的场合里,邓婶都不会出现。
可听说邓阿顺娶了镇上的姑娘,很少在村子里。
如果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沈丫头,在大庭广众下被这样说,肯定会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媳妇说得对!既然是咱们村的人,就不能忘恩负义!”
“邓阿顺,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你现在都搬到镇上去住了,和咱们村没什么关系。”
周围人纷纷开口,眼看说得越发激动,沈知意连忙拍几下手,奇妙地让那些吵闹声音停下来,她慎重道:“种子钱是必须要给的,一成利也不算多。如果这件事还要讲价的,就别来了。”
邓阿顺瞬间像蔫了的白菜,站在人群里不敢说话。
见众人突然沉默下来,沈知意打圆场道:“如果没有别的意见,那我要说接下来的事咯。”
“丫头你说。”村长连忙道。
“大家知道我卖辣椒赚了钱,可却不知道这次卖出去的过程有多困难,好容易让辣椒在县太爷、员外老爷和酒楼里打开销路,自然不能坠了辣椒的名头。其中以次充好之事,断不能有。”
“这次种辣椒的事,看来各家各户没有意见,那就是咱们村一起要种这辣椒。提前便要说好,辣椒售价就得统一,决不能哪家私底下随意降价,影响整个村的辣椒买卖。
“如果真要降价,到时也是看情况而定。”
“辣椒品相分为三类,第一类售卖八十文一斤,第二类七十文,第三类六十文,至于如何区分,我会让花丫教给大家。”
“我也和聚福酒楼签了契书,给酒楼的每类价格会低四文,同样的,酒楼要将那一类的辣椒都买完。如果酒楼提前告知要收哪一类辣椒,我是建议咱们村到时辣椒收在一起售卖。”
沈知意有理有据地将事情说完,然后看向有些发呆的村长那边,轻声喊道:“村长爷爷,你那边有什么话要补充吗?”
受到极大冲击的村长缓缓回神,环顾四周看到那一双双迷茫的眼睛,原来不止是他被吓到了啊!
“没、没。”村长呢喃着,没忍住抓住沈知意的手,颤颤巍巍地又道:“丫头啊,那酒楼是和你定的契,可辣椒是整个村子……”
“村长爷爷不用担心,酒楼恐怕会担心我辣椒给少了呢!”沈知意笑道,自信明媚的笑容像一道光,照亮这昏暗、落败的村子。
“好!好!”村长畅然道,眼里带着泪花,双膝似是在发软地要跪下。
沈知意连忙将人拉住,讨饶般轻声说道:“村长爷爷,你这是做什么,我可不想折寿咧。”
唐花丫见情况不对,立刻站在沈知意身边,同样扶住了村长。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村长感叹地说道。
在阳光正好的第二天,下坝村的村民们风风火火开荒,每个人都按照沈知意的规划,开着适合一家劳动力的地,就连那位镇上姑娘也留了下来,和邓阿顺一起开荒。
既然有路子赚钱,谁愿意落队呢!
同时沈知意屋内育好的辣椒苗也在陆续移植,以她最开始的计划,正好能跟上村子里各家的开荒速度。
唯一变数的气候,像处在“停止”期,这也加大了辣椒苗的存活几率。
所有事情都在朝好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