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秀也奇怪,她这女儿从来不管生意的事,今儿个主动来铺里问起,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怎么问,你们就怎么答。”
伙计点点头:“这几日生意和往常一样,白天没什么人,下午倒是有几位常客会来喝茶。”
孟相宜停在桌前,翻阅上面的单子,里面是售卖的散茶茶水和点心,俗称菜单。马蹄糕、玉皇酥、绿茶……名字无趣,样式这般少,还无新意,难怪赚不到钱。
她沉吟片刻:“娘,我想换个经营方式。”
段云秀惊愕,将她拉到后厨,眼神古怪:“你今儿个怎么回事?平日要你来铺子都不来,从不关注茶肆生意的。今天怎么还想着给铺子提建议了?”
孟相宜故作深沉,眼底泛起一层水光:“娘,我这是心疼你。哥哥虽在京为官,但要养一大家子,俸禄还是不够。哥哥尚未娶妻,我们姐妹也待字闺中。嫁妆、彩礼,该从何来?娘开这铺子,也是想为我们攒些嫁妆钱。可铺子生意惨淡,再不改变就要亏本了!”
又感动女儿为自己着想,又犹豫要不要听女儿的话,段云秀陷入了纠结。
孟家原是普通商户人家,本有良田几十亩,却因为那年水患全被冲了。好在孟怀风争气,在汴京得了官。段云秀想着为儿子减轻负担,重操旧业。只是汴京生意不好做,每月挣的钱堪堪能补贴家用。如今酒楼茶楼如雨后春笋,他们更加难做。
孟相宜乘胜追击:“娘,不如放手一试。相信女儿,我这也是为自己,为姐妹攒嫁妆。”
段云秀短叹长吁,终是妥协了:“你想怎么做?”
“我们先闭店几日。”孟相宜望着门外络绎不绝的人群,信心满满,“娘,你放心,我定会带你们赚大钱!”
她走到门外,环顾一圈。这条街大多是餐馆、茶肆、酒楼,以及各种小贩售卖着香气四溢的吃食。
要说,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街口那家——花满楼。
孟相宜戴上帷帽,带着两个女使,走了进去。
华楼之中,虚无坐席,琴曲悠扬,余音绕梁。
伙计们端着各式茶点,脚步飞快地送给客人。
“这位娘子请小心!”
孟相宜还未回头,背上忽然一阵撞击,整个人往前倒。
吉祥没抓住:“三娘——”
就在孟相宜以为自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个屁股墩时,一只手忽然捞住了她,将她扶稳。
“姑娘没事吧?”
孟相宜缓过神,透过帷帘看清是个男子后,后退一步,福身感谢:“谢过这位郎君。”
赵启辰轻笑:“是下人的疏忽让娘子受了惊,实在抱歉。如果娘子不嫌弃,赵某愿请娘子喝盏茶,还望娘子赏脸。”
赵某?
孟相宜试探一问:“不知公子是?”
赵启辰躬身行礼:“在下是花满楼的东家,赵启辰。”
孟相宜心下一凝,怎么这么快就撞上原男主了,还是这么抓马的英雄救美剧情。
孟相宜假笑两声:“谢过赵公子好意,奴家路过时,听见里面的曲儿格外好听,就进来听听。待会还要去裁缝铺取衣服,恕不能奉陪。”
“无妨,慢走。”
孟相宜一转身,赵启辰的笑容霎时消失,他招呼身边的仆从:“去查一下,是哪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