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等了等,皇帝没有听到令自己满意的回答,他揽着赵谨的肩膀:“你我兄弟,一母同胞,朕属意你做新的关税都督。”
赵谨皱起眉头,似在思索:“臣弟还缺乏历练…”
话没说完,就被皇帝抬手打断:“又不是要你事事盯着,除了你,还有谁能替帮朕把这一关呢?”
这说的还有几分哀求。
在赵谨迎娶青萝之前,皇帝新上位之时,赵谨请求把兵符交回给皇帝,皇帝没同意,但收回了一部分。
如今既有大半兵权,还要给关税之权,岂不是把国库的大半个袋子都给他了。
真是如此信任吗?赵谨不免觉得自己以往是不是小人之心了。
他抬眼看明妃,只见她仿佛没听见似的,仍挽着袖子磨墨。
“阿谨,帮帮皇兄。”
听他如此说,赵谨又还有什么不能应的呢?
“臣弟勉力一试。”
才答应,大监便在一旁宣了旨意。这是有备而来,方知他已是识相的了,只怕是不拿也要硬给了。
于是他敛下神色,跪下接旨:“臣弟谨遵圣上旨意。”
皇帝满意地摆摆手,叫他退了。
赵谨出御书房,回头用余光瞧了一眼,瞧见皇帝仍看着他,双目对视,笑得一如往昔。
一回头,大监就候在一边拿了许多典籍书册,谄笑:“恭喜王爷,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差事。”又指了指后头,“这是自开关来的案例册子,带回官署或有用。”
“多谢公公。”
一应十个小内侍跟在赵谨身后,到公办室时,书案上累得像做小山似的。
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这样重要的任命,明妃可以这样明晃晃地在场。
京兆尹大牢。
黑漆漆的,除了烛火透出的微光,无半点光。
青宛就这样坐在枯稻草上,比旁边的犯人好一些的待遇是一间牢狱里只她一个人,且没用过刑。
就在这样微弱光线下,衙役毕恭毕敬地将青萝领到了青宛面前:“王妃娘娘,就是这了。”说着打开了牢门的钥匙,又唤了一声,“陈大姑娘,王妃娘娘来见你了。”
青萝点点头,与青宛对了视线。别枝从善如流地给衙役塞了赏钱,也退到了一边。
“青宛姐姐,你还好吗?”
陈青宛是有些疯,为着自家母亲,也唾弃自家父亲。
她记着青萝的身份,也惦念她的帮助,故而一见人便跪了下去:“王妃娘娘…”
青萝将她手一扣,扶了起来:“不必行礼,仍旧像以前一般唤我青萝就好。”
青宛点点头,脸上仍旧是说不清的莽撞,她轻声将如何从书房中偷出证据,又如何小心整理塞到嫁妆之中,都一一述说。
宁远侯府除却陈老侯爷,全都锒铛下狱,青宛的身份尴尬,既是女儿,又是证人。
此事说来话长,青萝也细细地听青宛讲着。
殊不知一墙之外,亦有一个人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