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习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布衫沾满血迹的玄修跌坐于地上,他虽已闭上眼睛,仍死死地抱着怀中之物。
那怀中,是奄奄一息的殷颜。
她的双臂上尽是棺钉留下的伤口,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着。
脆弱之势已尽显数显现刚才的战况,他们虽然赢了,但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白习轻轻地将殷颜的身体从玄修的怀中挪开,可玄修的手像是钉死在上面那般,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将他的手从殷颜的身体上拿下来。
无奈之下,白习只能掏出两张止灵符,分别贴于他们的身体上。
他抬起手,以月华之力同时召唤出傀儡,将傀儡丝连接到他们身体中。
丝线泛光,他们的经脉都遭受到了重创。
特别是玄修的心脉……白习双指开启离水印记,再次仔细查看一番。
驻心咒的裂痕,更深了。
——
殷颜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客栈的床榻内,放眼望去还是与之前一样的器具摆放,连衣服也完好无损地挂在架子上。
难道之前经历的只是一场梦?
她缓慢起身,发现五脏六腑都如撕裂般疼痛,双臂抬起之时,似有千斤锤压制于上方,根本使不上力气。
疼痛感已经提醒她了,这一切都不是梦。
可这如果不是梦的话,心口的跳动又作何解释?
“重要。”
“殷颜,你活着,于我而言,很重要。”
玄修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她甩甩头,要把这种奇怪的东西赶出去。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殷颜想去开门,却发现此时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
“直接进来吧。”
脚步声沉稳,与风相行的,还有那股淡淡的檀木香。
殷颜低头,假意不去看玄修的神情,她总觉得现在面对玄修有种尴尬的感觉。
没想到来人倒比她大方,径直抓起她的手置于枕垫上,并披上一方帕子,为她诊脉。
虽隔了一方帕子,可殷颜好像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流连于她的腕上。
她清了清嗓子,假装冷静地开口问道:“玄使君还懂医术呢?”
玄修没有回答,依然专注地为她诊脉。
为了缓解尴尬,她自顾自地答道:“诊脉时不能说话是吧。”
殷颜不再看他,转而望向窗外的风景。
此时的街巷内正传来学堂的阵阵童谣,食肆内的粥香也远飘十里,茶楼的说书人正绘声绘色地叙述着鱼妖自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