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这掌柜不信,她还象征性地挤了挤眼睛,可惜根本流不出眼泪。
涂掌柜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她走进账台处拿了张帕子递给殷颜,“姑娘莫急,可我这十里巷的铺子价格其实与其他巷子里的也差不多,或者姑娘看上哪一间铺子了,我与姑娘有缘分,必为姑娘讨个好折扣。”
殷颜细想了下,昨日那血月天象出现在十里巷大概第十五间铺子的位置,她赌一把。
“那我就直说了,十里巷第十五间铺子可还有好价可谈?”
涂青要从抽匣中拿出一张十里巷铺子的方位布局图,她指了指第二排标注有十五字眼的屋舍图案问道:“姑娘可是想要这间铺子?”
入店前她曾细数过,青要楼是十里巷的第十二间铺子,而这图中第十二间铺子的屋舍图案也比其他的要高大繁复,想来应该是没错。
她点了点头,“正是这间。”
涂青要收起布局图,手指飞速地翻阅着账册,似是看到与这铺子相关的那页,她惋惜道:“这间铺子,价格为五十两月付,姑娘可觉得合适?”
昨日那牙人说的是三十两月付,没想到这涂掌柜更是狮子大开口。
殷颜拿帕子点了点眼下,作出更为委屈的姿态,“涂掌柜……这价格,小女子实在是承担不起呀……可否再便宜点呢?”
涂青要重重地将账册合上,语气冷漠道:“姑娘身上的衣裳可比这铺租贵多了,怎会连五十两月付都交不起?”
青要楼的大门不知在何时已经关上,身后突然出现了两名褐黄色劲装的女子。
她语气狠厉地质问道:“你到底是何人?胆敢来青要楼闹事?”
殷颜脑中飞速闪过无数话本片段,到底哪个适用于脱身呢,死脑快想啊!
突然灵光乍现,她伏在账台上大喊,“冤枉啊!我就只是想租间铺子谋点生计而已!我没想过要闹事啊!”
“这衣裳……这衣裳是我用了一半的盘缠购置的,谈铺子价格时如果穿得那么寒酸,不但压不了价,牙人……牙人甚至都不会看我一眼!”
一哭二闹三上吊,虽然她一个都没做出来,但是这个意思是表达出来了。
涂青要虽怒气未全消,但语气已松了三分,“那你为何执意要十里巷的铺子?”
殷颜抬起头,再次露出无奈神情,“因为我所谋生计,实为众人唾弃之事。我想要开的,是一间棺材铺。”
说着她便垂下了头,“听闻涂掌柜开店用工,所收皆为女子。我想着,是否也能到涂掌柜这讨个恩典,可如果您也嫌我晦气的话,那我只有另寻出路了。”
她也不管身后的两名女子是否会阻拦,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径直地走向大门口。
“大不了就是客死他乡罢了,都是命,这都是命。”
“慢着。”意料之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了。
殷颜回头,眼里带着惊喜。
涂青要轻捏毫笔,于地契上落款姓名,然后交到了殷颜的手上。
“这铺子便以二十两月付租于你,但我有一个请求。”
殷颜已经快要演绎到感激涕零这一幕了,她夸张地点头,“您请说。”
“可否为我,打造一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