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铁柱,人群自后向前自动分开一条道。
报信的小年轻跟在铁柱身后说:“他们说要来拿昨日在衙门前寻衅滋事的歹人。”
捕头自称姓徐,见到铁柱,一抬下巴,不客气道:“只要你们把昨日闹事的人交出来,我们决不为难其他人。”
铁柱丝毫不让,双臂抱胸,傲然道:“昨日并无人寻衅滋事,大家伙儿不过想见见父母官,陈说心中委屈罢了。倒是耿大人作为父母官,连面都不肯露一下,是打算弃百姓于不顾吗?”
徐捕头冷笑道:“耿大人日理万机,为了百姓安居乐业寝食难安,哪里有空见你们这些刁民?”
“是为百姓,还是为他的乌纱帽寝食难安,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人群中爆出一阵哄笑。
徐捕头怒斥道:“笑什么笑不许笑!堂堂知府岂容你们诋毁?!”
随后他不怀好意地看向铁柱:“不交人也行,把领头的交出来即可。法不责众嘛,你们一定是受了人挑唆,才不明不白地被人当枪使。只要将祸首交出,相信耿大人绝不会再追究了。否则的话,哼哼,全村连坐,一个都跑不了!”
人群安静了下来。开始左顾右盼。
温蘅身材娇小,被淹没在一群高大的身影中,无人发现她的存在。
她正要说些什么,前头那个小年轻蓦地一声喊:“我们又没做错事,怎么能说被挑唆?!我们不过是希望官府彻查民女买卖而非法借贷,这是大家伙儿的事,哪里需要人领头?你这么说,分明是给我们泼脏水!挑拨离间!”
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附和道:“对啊对啊,这关系到我们的田地和家人,跑衙门口喊两嗓子怎么了?”
“就是就是,又没打人又没骂人,凭什么抓人?”
“不对不对,就算骂人也不该抓,官府不作为就该挨骂。”
徐捕头张嘴欲骂,突然不知从哪飞来一块石头,砸中他的额角。
他捂头怒骂:“谁?是谁?!居然敢偷袭官兵,给我站出来!”
村民们面面相觑,无人相应。
“别以为不吭声就可以躲过去!老子宣城神探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又一块石头横空正中面门。
徐捕头捂住鼻子,有鲜血从指缝出漏出。
徐捕头气急败坏地喊道:“反了反了!偷袭官兵视同谋反,把这些反贼都给我抓起来!”
他手下的捕快领命上前,村民们不服,两方推推搡搡,叫骂声四起,越来越多人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居然敢抗命拒捕?!好啊,反贼作乱,打伤我方官兵若干,更欲杀伤朝廷命官,可视作逆党格杀勿论,祸首夷三族!”
牛尾刀纷纷出鞘,刀锋寒光凛凛,吓住了村民手中的锄头和犁镐。
小年轻放下手中的爬犁,悄声问铁柱:“铁柱哥,你说咋个办,大伙都听你的。”
铁柱深知今日姓徐的没拿住人回去交差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往前一站,朗声道:“我跟你回去。”
“光你一个不够。”徐捕头伸手指点着现场的人头,“在这的,都得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