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恭穿得光鲜亮丽,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冲鲍逸斯扬起笑容:“亲爱的,早上好。”
鲍逸斯第一反应不是质问她为什么忘了自己的生日,而是爬起来收拾垃圾。
陈恭已经强制让他戒酒戒垃圾食品好几年,上一次放纵还是上一次,具体时间鲍逸斯早就不记得了。
宿醉一场,脑子没有那么快清醒,鲍逸斯转了一圈就犯晕乎,直挺挺往地上栽,被陈恭拦腰扶住。
鲍逸斯很快撑墙站稳,陈恭也就无所谓地放开了自己的手。
“有朋友来家里玩啊?”陈恭问。
鲍逸斯扭头看了看,倒吸一口冷气。
——完蛋,最大的垃圾搁桌子上趴着呢。
鲍逸斯强作镇定:“他是和我一起练舞的搭档,昨天,昨天他家里失火了,非让我带他回来借宿一晚。”
他还没继续解释螺蛳粉和酒是怎么回事,就听陈恭嗯了一声。
她今天很体贴,像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没事,我待会请钟点工来家里收拾,你们先到卧室去睡吧。”
接着陈恭去拉开窗帘,外推玻璃,将阳光和风引进屋。
鲍逸斯感受到凉意,下意识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没闻到什么味道,可能是他在臭窝里腌太久味觉失了灵。
他无措地站在原地,心想陈恭果然还是嫌弃他的。
“那你呢?”鲍逸斯到现在也没敢提自己昨天过生日的事,只小心翼翼地暗示,“过几天就该跨——”
陈恭回过身,语气淡淡的:“我有广告拍摄安排,最近要到外面出差,跨年就不回来了。”
*
收到陈恭放弃鲍逸斯的通知,经纪人有些恍惚。
就有种看到老母亲与熊孩子断绝关系的荒谬错觉。
而熊孩子鲍逸斯毫无察觉,他此时正因为肠胃里很久没有接纳过的螺蛳粉和酒精,在家上吐下泻。
浑浑噩噩之间,鲍逸斯突然接到一条微信。
他放开马桶,洗了把脸去抓手机。
不是陈恭。
发信息的是上一部网络短剧的监制,告诉他剧集今晚播出,记得发微博配合宣传。
鲍逸斯烦躁地扔开手机,抓一把头发,继续去厕所里奋斗。
陈恭的经纪人问过陈恭要不要跟以前的合作方打声招呼,让他们帮忙封杀鲍逸斯,但陈恭表示不需要,鲍逸斯在圈子里打拼好几年,至今仍是查无此人,说明要么他没这个命,要么他不用心,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没必要再为了这么个糊糊浪费人情。
于是经纪人就只是没再继续打着陈恭的旗号四处为鲍逸斯找资源,并取消了鲍逸斯的一系列形体训练和才艺补习。
寒冬腊月,再炽热的心淋了雪也会变冷。
再说新年新气象,旧人旧事该放就放。
谁料就在一部小成本网络短剧播出后,千年糊糊有起色了。
其实那部戏里鲍逸斯并不是男主。
他从来就没试上过主角。
陈恭当初花了大力气把他塞进各个导演那儿试镜,最后稍微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哭戏。鲍逸斯哭得很好看,嘴角顽强地向下一撇,眉心皱起,微微偏过头,像是不想让人看见,同时一大颗眼泪从他眼眶滑落。陈恭每次把鲍逸斯惹哭都略带欣赏地觉得他可怜又可爱,想录下来无聊的时候重复翻看。
可惜的是,男主角一般不会时时刻刻都哭得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