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一闹,闹来了三月不见的卿秋。
卿秋冷著脸。
姿態冷漠,见了他也不说话,一把拽过他——
指尖压著唇齿,把粥灌了进去。
粥碗落地。
迟久伏在床边,舌头被压得收不回来,唇角红红的,明明不住咳嗽,却什么也咳不出来。
卿秋接过手帕,擦净指尖半透津液,淡淡留下一句:
“不想见我,那便乖乖吃饭。”
迟久缩在角落,一声也不敢吭,真是怕了卿秋。
他討厌卿秋。
但那天过后,他的確因为怕再见卿秋而乖乖吃饭,就是再苦也只能捏著鼻子咽。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迟久惊奇地发现…
他的腿,能动了!
这是件好事。
迟久谁也没告诉,只是在某个夜里,偷偷地和宾雅说了一嘴。
宾雅没他想得那样高兴。
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又摸了摸他的腿。
“小九,真的能动了吗?”
迟久点头。
宾雅放下绣了一半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好几圈,最后一把握住迟久的手。
语气坚定:
“小九,等你的腿恢復,我们就逃走吧!”
迟久这下愣了。
他被关了多久?一年是有的吧?连他自己都忘了要不要逃。
毕竟他过得还算舒服,有吃有喝。
可宾雅没有忘。
她低眸,视野里,映出迟久近日来越发苍白清瘦的手。
良久,才轻道:
“我家妹妹去年成婚,如今孩子也已满月。”
这便是宾雅最內疚的事情。
她不是好人,但总得来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迟久与她妹妹年岁差得不算多。
但如今,她妹妹连孩子都有了,迟久却仍被困在小小的院子里。
这是她的错。
而且,宾雅总觉得奇怪。
“大少爷不是成婚了吗?他已经有了家庭,又不来见你,为什么还是不放你走?太过分了。”
那天的不欢而散过后,在宾雅的印象里,迟久再也没出过门。
太糟糕了,一个连门都出不了的活人,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別?
宾雅不想见迟久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