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走!”
黎景明一直认真研究着绳子和铜板,以至于陈念念和风慕予走出了花园才反应过来,急忙小跑着追上。对于陈念念的戏法,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尤为好奇,“你把窍门告诉我吧!只要你告诉我,我就认你做妹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安王府都会为你撑腰……”
陈念念没有停下脚步,见黎景明紧紧跟着她,一路喋喋不休,只觉好笑,心说,妹妹有什么好当的,不告诉你,我也是你大姑姑。
记得上一次见他时,他才八岁,因为弄丢了她送的变形金刚而蹲在湖边伤心不已,她弯腰摸了摸他的头,小小一只,甚是可爱,如今,贪玩的熊孩子已经长得高出了她一个头,还妄想做她的哥哥。
她不禁生出了逗一逗他的心思:“你真的那么想知道?那,你让将军大人求我呀,只要他求我,我立刻就告诉你们。”
她又转头对风慕予道,“你一定也很想知道吧?选我做头名,是不是为了让我把窍门告诉你?你求我呀,我什么都说……”
“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黎景明瞬间改口,面露尴尬。
虽然风慕予平日里总是风淡云轻的模样,不怎么高兴,也从不生气,偶尔还可以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但若是触到了逆鳞,发起怒来,简直不要太可怕!他几年前曾撞见过一次,至今仍有阴影!
这位陈小姐竟然敢说“你求我呀”,胆子未免也太肥了吧?
他可不敢!
陈念念不怕死地继续试探着:“你看出来了吗?看不出来的话,就求我呀,我还有很多比这更厉害的戏法……”
黎景明心中好奇又忐忑,脚步逐渐放慢,生怕惹恼了风慕予。
沿着花园外的小径,穿过长长的回廊,迈过拱门,便到了将军府西面的小院,院中没有一个丫鬟小厮,四面都栽着翠竹,种着几丛红玫瑰,红绿之间,藏着一间屋顶上爬满了紫藤萝的小屋,四面的窗户都是竹子编成的,门也是竹制的,安静,清新,透着几许惬意。
是特地为选妻宴的头名准备的。
风慕予在门前止步,轻轻推开竹门,转过头看向陈念念,面上没有生气,也没有不耐的情绪,只是有些无趣地说:“绳子剪断了。”
五个字,瞬间破梗。
陈念念嘴上的话顿时一噎。
她早该想到的,他怎么可能看不穿这么简单的把戏。
黎景明却不解:“怎么可能剪断?我检查了绳子没有断!”
风慕予转回头没再说话,径直进了小屋。
陈念念嘚瑟不下去了,老实地跟着走了进去。
黎景明还是不明所以,下意识想跟上,刚抬起腿,忽觉背后一股强大的力道将他紧紧拉住,随即,一阵风将竹门关上,将他隔绝在门外。
“知道什么叫独处吗?你跟进去凑什么热闹?”
黎修齐不知何时到了黎景明身后,一手扯着黎景明的后衣领。
“独处?难道真要独处培养感情?”黎景明满脸不敢置信,“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慕哥,真的看上了……会变戏法的陈小姐?”
黎修齐扯着黎景明到了小屋东侧,压低声音,解释道:“虽然日日都有数不清的女子企图潜入乘风院,但真正能够靠近慕兄房间的人屈指可数。慕兄房间外的地面上撒有特殊药粉,只要沾上,便无法洗去。将军府护卫队长昨夜查证,鞋底沾有药粉的共有三人,正是慕兄写下的前三甲,想来他选择陈念念,应是想先探一探她的虚实。”
一本正经地说着,他整了整长袍,蹲下、身,躲到了窗台下。
黎景明也跟着黎修齐蹲下、身,贴着窗台,稍稍探出头,俨然一副准备偷听偷看的模样,小声说道:“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小屋四面的窗户都敞开着,日光洒在各处,清风拂动纱帘。
屋内弥漫着清新的花香,屋子虽小,陈设却颇多,多宝格上满是古玩器物,墙上挂着许多字画,东面的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西面放着一张罗汉床,矮几上一方棋盘,罗汉床旁的屏风后还准备着一架古琴……
陈念念遗憾地摇了摇头。
如此齐全的准备,剧本里必是预想了一位精通琴棋书画的高门贵女,在如画的小屋里,和风慕予弈棋弄墨、诗情画意,实在浪漫极了。
可惜,来的是她。
她对琴棋书画兴趣缺缺,注意力不自觉地落在屋子正中的小圆桌上。桌上放着一套茶具,还有各色糕点,应是为品鉴茶艺准备的。
但她看了一眼,只觉饿了。
她下意识抿了抿嘴唇,又看了看风慕予,指望他先开口,怕是要饿死,只能主动提起:“将军府上的糕点,可真是精巧别致。”
暗示如此明显,风慕予自然看穿了,直接道:“坐下,吃吧。”
“多谢将军!”陈念念当即坐下,不客气地拿起两块她早已看中的糕点,各咬了一口,酥软的口感正合她意,冲着风慕予满意地笑了笑,忽想起他先前让她别笑,又急忙收住脸上的笑意,转移话题,“将军既早已看穿了我的戏法,为何还会选我做头名?”
风慕予站在小圆桌旁,脚边便是小圆凳,却没坐下,反而后退了两步,越发远离陈念念,边退似还边观察着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