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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异常（第3页）

他低头问：“怎么了？”

许乐朝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雨好像下得更大了，我们抓紧回去吧。”

裴纪真瞥了她身后沉默不语的连景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路过保安亭时，他听见什么明天再修的只言片语。

虽然路途不远，但后来的倾盆大雨还是害许乐朝的裤子湿了半截。

她拖着黏湿紧贴的裤子匆匆和裴纪真告别。

裴纪真再一次望着两人渐远的背影，收回视线走到家门口，收起伞的时候顺势甩了甩。

他垂眸看着水滴落在地汇入水坑里，不待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色越来越阴沉，世界迷蒙上一层薄雾，看不真切。

直到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裴纪真才回过神来。

他看见他的母亲——卢恩悦正笑容满面围着围裙招呼他快点进去，屋内灯火通明，难得飘出饭菜的香气：“纪真？愣在门口干什么呢，快进来吃饭。”

裴纪真嗫嚅着，最后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跟着她一起进去。

门重新被关上，屋内一如既往窗户紧闭帘布也拉得严严实实，雨声全然被隔绝在屋外。

裴纪真放好伞，洗了手端端正正坐到餐桌前。

他看见桌上摆着好几道卢恩悦的拿手菜，但这显然不是两个人能吃完的分量。

卢恩悦见他被打湿没擦干的发丝，先舀了碗汤端到他面前。

她也坐下来，在裴纪真对面，温声细语开口，宛如寻常母亲般嘱咐：“先喝碗汤暖暖身体，不要着凉了，等会吃完饭就先去洗个热水澡。”

裴纪真没吭声，手搭在碗沿，感受着传递而来的温暖。

他抬眼，透过弥漫的热气，看卢恩悦那张模糊、过度瘦削的脸。

见他迟迟没动作，卢恩悦蹙着细细的眉：“怎么不喝？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喝这个甜汤了……”

裴纪真被催促着，这才拿起汤勺喝了一口，尝着嘴里香甜的白果，他发现还是和记忆中熟悉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又舀了一口送进嘴里，想不明白卢恩悦为什么会突然下厨，还做得这么丰盛，明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由他放学回来后做饭，然后再把她叫起来。

卢恩悦没有动筷，就这么目不转睛看着他。

裴纪真如坐针毡，动作都僵硬了几分，不习惯地开口让她也吃。

卢恩悦这才尝了几口菜，但很快又放下筷子，搁在碗上发出清脆的响。

她开口向他确认：“纪真，我看了你班主任发过来的成绩单，你这次是考了第一？”

裴纪真攥紧汤勺又虚虚松开，只是盯着碗里被拨弄滚来滚去的白果，低低应声：“对。”

卢恩悦又喜笑颜开，她拍拍手赞许道：“妈妈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对了，”她措不及防又扔下一个重磅炸弹，“你爸爸打电话跟我说，他中秋会回来。”

裴纪真手里的汤勺哐当一声掉进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