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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第2页)

“是我。”

隔了良久过后,江淮安才缓过神来,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陆晚也笑了,神色由最初的犹疑不定变为莫名欣喜。笑着笑着,她的眼眶就红了,眼底有泪涌出。随侍的婢女见主人对着一名陌生男子落泪,一时有些慌乱,忙递上一张手帕:“小姐,怎么了?”

陆晚摇摇头,接过帕子,将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后,方笑着对身侧的婢女解释道:“风大迷眼,眼角酸涩,一时有些忍不住,便落了泪。”

而后她如记忆里那般,微微欠了欠身,问:“公子也是来赏梅的吗?”

江淮安亦回以一礼,笑道:“听闻西郊的梅花冠绝燕京,江某便也想着来一饱眼福。”

这是初见时他们开口说得第一句话。

来世相逢,失而复得。一如前世那般,陆晚看着江淮安步入凉亭,将带来的茶具一一在桌岸上铺展开来。他的指尖轻扣紫砂壶盖,壶身松纹隐现,茶香未沸,寒气已凝成白雾,散入空中。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处细节都让陆晚刻骨铭心。她莞尔,轻声对着身侧的侍女道:“紫苏,你先出去罢,我与这位公子有事商议。”

婢女知道近些时日自家姑娘举止有些反常,只当是她风寒尚未痊愈,便不作多想地退了出去。

江淮安亦谴退了随侍何令。

待亭中只余二人时,江淮安提着壶盖的手微微顿下,他抬眼,温柔的眸子间思念流转,低低唤了一声:“阿晚。”

陆晚鼻子一酸,伸手触碰近在咫尺之人的面孔。那人似是察觉到了,轻轻往前凑了几步,配合着,碰到她的手。她的手指有些发颤,却还是克制而又温柔地从他的眉眼滑过鼻梁,如在对待一件珍宝。

良久,她才堪堪收回手,轻轻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压下心底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念想,开口道:“真的是你。我真的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淮安,再活一世,我一定不能再让父亲和你重走从前的老路。我宁愿你们只是普通布衣,也不希望你们为了新政得罪那些权贵……”她虽尽量保持镇静,可过往的那些噩梦依旧让她心神慌乱,有些口不择言。

“不会的。阿晚,这一次我一定会护住你,”江淮安伸手将陆晚的手扣在掌心,语气温和又笃定:“新政是令尊的理想,也是我的心之所向,更关乎天下万民的生计。即便重来,我依旧会坚定地把新政推行下来。”

掌心的温度让陆晚感觉安宁,她冷静下来,开始条理清晰地分析当今的局势:“现下是建宁十二年初春,父亲推行赋税变革的第四个年头。父亲还未患病,仍就任内阁首辅。辅臣苏文渊,豫王刘子陵这些人都还没有动静。”

“唯一的变数就是龙椅上坐着的那人。”陆晚话音渐没,想到她父亲前世的结局与龙椅上那人脱不了干系,心里又是一阵发寒。

她的父亲,内阁首辅陆正,生性古板严厉,却唯独对她这个女儿甚是宽容。建宁帝十岁登基,资历尚浅,无力掌控前朝。李太后便聘用首辅陆正为帝师,倾心教导小皇帝。陆正为官恪敬职守,常常宿在内阁值房处理政事;为师亦是中正不阿,虽偶对小皇帝疾言厉色,但到底是忠心耿耿,言辞恳切。

陆晚前世一直以为这位小皇帝对她的父亲虽有畏惧,但也是尊重有加的。父亲弥留之际,建宁帝甚至握着他的手,泫然欲泣:“先生功大,朕无以为酬,唯看顾先生的子孙罢了。”

但也是这位说着要看顾陆家的年轻皇帝,在陆正死后的第三日,便下令抄了陆家,将陆家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男丁刺字流放。陆正唯一的儿子,陆谦也被北镇抚司的人带进诏狱,受尽酷刑而死。

“淮安,你知道我父亲的脾性,他性格刻板固执,对当今陛下更是倾囊相授,忠诚相待。作为首辅,他推行新法,以雷霆手段镇压弹劾的言官和贵族。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揣摩人心……”

前尘往事一帧帧闪过脑海,陆晚还是有些惧怕。

“放心,”江淮安稍稍握紧了她的手,轻声宽慰道:“我会想办法的。这几日,我思来想去,做了一个决定。”

他陡然压低了声音,温润的眉眼间闪过几分冷冽:“我要入北镇抚司,掌管诏狱。”

“诏狱?”

陆晚一听这两个字,额心便渗出几分冷汗:“北镇抚司的人皆为酷吏,诏狱又是陛下动用私刑的地方。你是儒生,济世救民是你的理想,怎么能去那样的地方?”

江淮安笑笑,松开面前女子的手,直起身来,向陆晚走近。他在离她几米之远的地方驻足,微微倾身,拿出袖中的手帕,将她额中的汗滴细细擦净,声音平和:“世间之大,唯皇权独尊。北镇抚司位卑权重,有缉捕、监视、刑讯、审判之权。唯有取得陛下信任,手揽重权,我方能正确揣摩君心,斡旋于各色人等的利益斗争之中,更好地护好你。”

“可伴君如伴虎,自古君心难测,更何况他实非明君……”

“晤——”

陆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以吻封缄。他一手扶着她的后脑,一手遮住她的双眼,安静地吻着她,温柔又缱倦。

陆晚的耳根子又红了,前世里每次这种时候,她的脸颊都会发烫,不知道怎么回应。陆晚几乎要溺死在他的深吻里,周身都是他那熟悉的,独有的,清淡的气息。

许久,他才放开她,俯在她耳畔,低低落下四字:“阿晚,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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