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我说。
“什么?”
“这听上去简直是要我当他们的妈妈。”
信子学姐因为我说的话止不住地笑,她笑起来真好看,信子学姐应该是我妈妈,退一万步来说,信子学姐就不能真的是我妈妈吗?
“小满,我很喜欢稻荷崎。真希望你也是。”
那天的最后,学姐摸了摸我的头,这样对我说。
稻荷崎看上去真的很缺经理,学姐前一天刚提交了我的入社申请,第二天课间就有社员来转达通知我从今天起就可以走马上任了,并且贴心地给了我一份从教学楼到排球社的地图。
据说是学姐担心我刚转学来不久,会在校园里迷路,特别嘱咐的。
学姐……我抱着地图,再次努力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正式做稻荷崎排球社经理的第一天,我久违地开始写日记。
我已通过和信子学姐的交流,事先做好最坏的预想——我承诺,理解、接受、宽容天才的小小怪癖,从学姐的记录来看,学姐做经理的时候他们一定相当合拍,所以突然更换经理,产生的不适、排外,都属于正常交接流程下的连锁反应。
所以满枝,加油,你要忍耐,这是学姐给你的委托,你要加油,你不要发脾气,尽量,尽量忍耐。
你答应了学姐,承诺是很重要的,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你要做一个与人为善的三好少年。加油!
我在日记里边写边给自己疯狂洗脑,我在真正去参与部活和那群难搞的天才们接触之前,还是很希望双方都可以正常友善和谐地相处,互相都不要给自己添麻烦。
只要对方不给我找麻烦,我方承诺绝对不会首先使用*武器,嗯嗯。
天杀的我现在就要和这帮狐狸爆了!
在第三次念到宫侑的名字而他目不斜视从我面前飘过之后,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相当难看,我可以接受这群人不把我放在眼里,甚至接受对我态度恶劣,但是那都得基于不影响正常训练的前提下。
我注意到,今天那位背号是1号的队长没有来参与部活,应该也是这位黄毛狐狸肆无忌惮无视我,自顾自做练习的原因。
我深呼吸几个来回,把手中的笔记本合上,放到身后的长凳上。
虽然学姐说暴力手段是最直观且有效的,但我想,我接下来的这种方式,才是更有意思,更可以让我出气的。
我走到排球筐里,随便拿了个排球,在地上拍了两下,今天左手手腕运转很正常,不觉得酸痛也没有那种老式机械运转会产生的滞涩咯吱声。看起来我今天运气不错,或许上天都在指引我今天是该用排球的方式给不听话的神经病天才一个教训。
我走到被宫侑强行拉去脱训自己玩、虽然半推半就也是不听话、但总体来说还是配合我工作的阿兰面前,挤出一个自认为还算和善的微笑,让他把位置让开给我暂时用一下。
我看到他整个人都僵住,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后倒退三大步,甚至差点踩到身后正在休息的角名伦太郎。
但我没继续管他们的互动,隔着网和对面完全是一脸死猪不怕烫表情的宫侑对视,平心而论,他的脸确实很好看。
“侑君,您确实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我拍了拍手中的排球,抬头,扬起声音打断他幼稚的挑衅,“但是您说的话,我实在不太喜欢。”
他:“哈——?”
“所以,别叫了,”我把球向前高高抛起,手感很好,感觉会是个好球,这样的念头在我脑中一划而过,接下来的蹬地跳起,扬起右手,发力,拍下,干脆利落,完全是已经被刻在我DNA上的一套连招。
我回避了很久又被学姐点破的,在这个携风雷一般在宫侑身边炸响的压线球下,我终于承认。
学姐,我不是不想打排球。
然后我冲对面好像有点被我吓到的宫侑比出一个中指,说完刚刚没说完的:“废物。”
他没说话。场馆里好像也在这一瞬间被定格,完全安静了下来。
我用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现在可以去训练了吗?侑君。如果您不想下一球打到您那张帅气的脸上的话。”
他沉默了几秒钟:“可以吗?”
我:啊?
“那么精准的控球,可以做到吗?”
……我迟早要和你们这群神经病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