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赌这个可能。
姚渊也没和我再进行理念鬼打墙,转而去问姚瑎:“天文望远镜调好了吗?”
“调好了!”姚瑎的语气恢复了我之前所听的轻快,“星象跟书上的记录偏转了2度,也许能看见比预计中更多的流星。”
我不想参与这种突发奇想的小活动,挥手回绝,转身准备离开。
姚瑎也没有强制挽留我,只是伸手指指白板后方的空间,对我说:“那边算是卧室,该有的都有,姐姐你可以随意使用。”
瞥了眼在后方不置可否的姚渊,我毫不客气地调转方向,走向姚瑎指的方向。
他们兄妹俩自行开启了话题,我没心情去听,也没心情加入。绕过白板顺手拿走行李包,再绕过巨大的书架,我在门口摸了半天才开上灯。
稳定的白炽光灯照亮了很小的空间。空间里塞了一张床和一件衣柜就什么都没有了,再往里拐弯,才有一间上层极少见的浴室。
我下意识地开始检查环境。拉开柜子也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没有窗,没有多余的装饰品,这个空间的唯一存在价值仿佛只是用来睡觉。
看着跟我在下层的公寓差不多。卸下腰间的装备,统一塞进包里,我收拾好东西,拐进浴室。
等我洗掉身上的硝烟味,坐在床边整理手枪和弹夹时,看见姚瑎又蹦蹦跳跳地回来了,坐在我床边,调出手环里的视频。
我手里还捏着枪呢,姚瑎就怎么大大咧咧坐下了?姚渊到底对他妹妹是什么认知?
敷衍地分心去听姚瑎的讲解,听她借着照片和视频给我补上错过的流星计划。我并不感兴趣,因为有防护罩的存在,天文望远镜里看见的流星是经过计算的,清晰但不真实。
“你也是用这种方式对待叶琦的吗?”我慢条斯理地装配好腰包,确认所有装备无误,“你给你哥哥打的下手,不会是唱双簧吧?”
她的声音忽然停住了,关掉手环,眨着眼睛,才回答我:“……姐姐,我们不是坏人。”
你们?我在心里阴阳怪气地复读一遍。
“没说你们是。”我拉上行李包的拉链,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姚瑎被我的话噎了回去,绞着手指,皱着眉头,鼓气沉默半饷,最后不再和我搭话,起身去衣柜拿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吴队,你真擅长聊天。”姚渊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似地评价我,“姚瑎很少会这样结束话题。”
我不以为意:“谅解一下,我毕竟是个脱离社会十年的人。”
“没看出来,逃避问题的话术倒像是摸爬滚打了十年。”姚渊揶揄我,“你觉得我‘为了城市’的理由虚伪,这个理由也说服了你自己十年。”
我讨厌姚渊。我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对他说:“人类的动机不可能是单纯的。”
“大家都一样。”姚渊的语气又压了下去,“我想要知道真相,想要把组织拉回十年前的互助会性质,我就必须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我和他对视:“尽管你最后什么都做不了?”
姚渊眯了眯眼睛,似乎觉得这种假设在他身上完全不能成立。我摊手表达无可奉告,拿起行李包准备离开。
但该死的组织总督人高马大地堵在门口:“你要去哪?”
我也不让步,毫不畏惧地直视他:“我不想跟你们睡一个屋。”
上次没打过他就只是因为受伤严重,我不介意一雪前耻。
姚渊难得露出称得上是“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我的眼神却保留了几分饶有兴致:“你想睡车上?”
“身边有活人就睡不着。”我给出实话,摁着他的肩膀给我自己开出一条路,“更何况那活人还是你和你妹妹。”
他没再拦我,在我走到白板的时候才对我喊话一句“晚安”。我拒绝提供对等的情绪价值,头也不回地给他竖了个中指。
打着手电原路返回到车上,我调整了座椅,整个人趴在舒适的弹性垫子上,伸展着四肢。蠕动爬行两步,从后备箱摸出薄毯,把行李包当做枕头,我总算是找回了睡觉的前奏。
昨天和今天,都是我回到上层难得的良好睡眠机会。
没有手环,无从联系吴潍和林执。我看着车顶,又翻个身。林执倒还好说,他本来就不怎么认识我;但吴潍肯定会因为我的失联而担心或者生气,最后会尝试联系组织。
我自认和吴潍没那么多关联,但我本人就不会放任“队友”杳无音信,而作为复制体的吴潍,就凭借前两天那番“圣母”发言,也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