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那支箭了。”岸边露伴语气凝重起来,“那支箭很特殊。它似乎……蕴含着某种力量。被它选中并‘杀死’的人,如果拥有足够的潜质和强烈的求生意志,就有可能活下来,并且……”
他直视着岸边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觉醒某种超乎常人的能力——也就是所谓的‘替身(Stand)’。”
“而你,”他下了结论,“显然符合条件。你不仅活了下来,似乎还成功‘转化’了。你现在感觉到的异常力量,很可能就是你刚刚觉醒的替身能力开始显现的征兆。”
岸边纯彻底呆住了,下意识地握了握拳,感受着那澎湃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力量。
替身?能力?
所以……东方仗助的瞬间修复……由花子的隔空点火……还有那个射箭的男生……他们……
她猛地抬头,看向岸边露伴:“那你……?”
“我的‘天堂之门’能力之一,就是能将人变成‘书’,阅读其经历,甚至……书写命令。”
岸边露伴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不然你以为我的《红黑少年》那些细节是怎么画出来的?仅靠想象力和观察力可不够。”
“所以你当初一直让我看你的画稿,就是为了看我过去的经历与记忆?!”
岸边露伴被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绿眼睛盯着,脸上那点不自在迅速扩大,耳根微微泛红。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但下巴却抬得更高了,试图用加倍的理直气壮来掩盖那丝被戳穿的尴尬。
“哼!”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语气硬邦邦的,“是又怎么样?我岸边露伴做事,还需要向你这个小鬼解释动机吗?”
他抱起手臂,摆出那副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但眼神却微微飘忽:“观察素材是我的天性!获取第一手的情感资料是创作的必要过程!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越说声音越大,仿佛声音洪亮就能证明自己绝对正确似的:“难道你宁愿我一直对你那副死气沉沉、问十句答不出一句真心话的样子视而不见吗?!那样才更奇怪吧!”
明明是自己别有所图还被当事人发现,他却能说得如此义正辞严、仿佛全是对方的不是。这种倒打一耙的功力,让岸边纯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看着岸边露伴那副明明尴尬却还要强撑理直气壮、甚至倒打一耙的样子,岸边纯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莫名的……安心?至少这证明他那些别扭的关心并非完全虚假。
她深吸一口气,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额角,感觉脑子里塞满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信息,需要独自安静地梳理。她抬起头,看向还在那里试图用气场压倒一切的岸边露伴,语气放缓了一些:
“……我知道了。”她顿了顿,轻声补充道,“谢谢你,露伴。”
然后,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露出一个略带疲惫和困惑的笑容:“只是……这些事情太……我需要点时间自己消化一下。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岸边露伴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道谢,还这么直接地请他离开,愣了一下。他那副强装出来的气势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下去。他有些不自然地瞥了她一眼,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撇了撇嘴,恢复了那副略带嫌弃的常态。
“哼,随便你。那你先自己呆着吧,别又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他嘟囔了一句,算是答应了。说完,他也没再多停留,转身干脆利落地走出了房间,并顺手带上了门。
“咔哒。”
门轻轻合上,将空间留给了岸边纯一个人。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和她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声。她缓缓向后倒进柔软的枕头里,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试图将那混乱的思绪理出个头绪。
死亡……复活……替身……能力……箭……还有岸边露伴那匪夷所思的“天堂之门”……
这一切,都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