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唤了楼下的甲兵前来,将尸体和血迹清理干净。
整个过程,屈邵皆面无表情地品茶,仿若司空见惯。
而躲在衣柜的女子却惊得咬住了握着匕首的手,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匕首上的宝石深深嵌入掌心,也浑然不觉。
真真是,才出狼口,又入虎穴。
盔甲男子正要跟屈邵禀告些什么,突然,一阵拍门声从外间传来。
他神色一凛,前去开门,门外是方才追捕女子的官兵,盔甲男子先是斥责了他们几句,随后拿出一个令牌样式的东西,领头的兵士立马变得恭维,哈腰告退。
走了就好,女子的心慢慢放进肚子里。
谁料一道低沉的男声喊住了兵士:“慢着。”
正是屈邵。
“还不出来吗,小贼?”屈邵启唇。
女子直觉是在说她,心脏又重新回到嗓子眼里,脑子疯狂思考回旋之策,手则轻轻拔出匕首。
似是等得不耐烦了,屈邵“啧”了一声,抬手,一把袖剑飞出。
女子似有所感,猛然扭腰向右侧身一避。
恰在此时,袖剑穿破厚重的衣柜门,险险擦着她的鼻尖,带下她一缕黑发。
躲得再慢一秒,这一剑中的就是她的额心了。
女子脸色煞白,心跳得极快,眼睛透过狭窄的缝隙,与厅内把玩茶具的屈邵对上。
他的五官极为出众,剑眉朗目,麦色肌肤,但凌厉的双眼与似笑非笑的薄唇,只让人觉得危险与恐惧。
整个客房鸦雀无声,只有被损坏的柜门吱呀吱呀弹开,露出女子纤细的身影。
屈邵微怔,她的样子极美,雪肌玉骨,眉若远山,杏眸如星,绛唇犀齿,态比木兰,病胜西子。眼角缀泪,神情却倔强不屈,无端激起他的征服欲。
原是个小女贼。
所有人都在看她。
女子稳了稳颤抖的手,从衣柜走出,柔柔地开口:“我不是你们要找的姜娆。”
“我昨日流浪至此地,被李姓老妇人和她自称慧娘的外甥女收留,她们看我家里人都没了、且与慧娘年龄相仿,便给了我这身衣服。”
“第二日李婆婆将我一人留在集市,去了车马行。在集市我看到了姜娆的抓捕令,又发现衣服里绣着‘娆’字的手帕,我便推测她们是想利用我假扮姜娆,声东击西,好逃出城。”
女子顿了顿,抓捕令上没有画像,可见兵士对姜娆并不熟悉,往坏了说,她们甚至想让她替了姜娆。
“我也是刚刚猜到的,这一切,我完全不知情。”女子微微低首,眼中含泪,她似乎很会利用自己的外表,激起在场人的同情。
想起什么似的,她复开口:“她们就住在朱刘街9弄左侧第三间的青瓦房,很近,如果快一点,说不定还能抓到人。”
巨大的信息量被她缜密的逻辑梳理的脉络分明,让在场的人大都信了八分,虽然有三分可能是因为那张美人带泪的脸。
朱刘街也确实很近,领头的瘦高兵士悄悄瞥了在场最大的官——屈邵,见其仍饶有兴致、未有不耐之色,便喊了个衙役前去探查。
房间又复寂静,屈邵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女子,但已不复意动,渐渐冷了下来。
盔甲男子是屈邵的随从陈戈,此时,他正消化着女子的一通话,敏锐察觉不对,出声逼问:“你既不是姜娆,那跑什么?你姓甚名谁,可有户籍路引?”